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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耀阳带着薄茧的指腹就这么轻轻摩挲着言倾慕的手背肌肤，然后紧了紧：“我对你不好？”
言倾慕笑了笑：“你对我好吗？”
这话是反问沈耀阳的。
沈耀阳看着言倾慕，一瞬不瞬的：“喜欢严峰还是喜欢我？”
言倾慕一愣，然后面不改色：“看站在什么位置比。”
话音刚刚落下，沈耀阳的吻也已经扑面而来的覆在了言倾慕的唇瓣上。
她惊呼一声。
但沈耀阳的强势却跟着越发的明显起来。
言倾慕整个人被抵靠在落地窗的扶手上，彻底的动弹不得。
言倾慕的手很紧张的抓着扶手，一动不敢动，被动的承受沈耀阳的吻。
这样的吻热情，却又带着野蛮，好似急欲在这样的吻里证明什么。
一直到彼此胸腔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呼吸都开始局促的时候，沈耀阳才松开了言倾慕：“这样呢？”
那是男人的占有欲，急欲的要得到答案。
“不可以——”言倾慕结结巴巴的挤出了就几个字。
沈耀阳在兴头上被人一盆水浇灭了，他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为什么不可以？”
言倾慕支支吾吾的：“我很累，不想。”
这也算是拒绝。
沈耀阳很沉的看着言倾慕，然后就绅士的松开了言倾慕，他没勉强女人的习惯，何况，言倾慕的不想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抗拒。
所以，沈耀阳最终放弃了。
但是嘴上却没放过言倾慕：“倾慕，我不会放手的。”
言倾慕的呼吸仍然不平稳，看着居高临下的沈耀阳，手心下意识的抵靠在这人的胸口，是真的害怕这人忽然再重来。
结果，下一瞬，言倾慕的手就这么落在了沈耀阳的手中，这人一个反手，就已经把言倾慕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微微用力，言倾慕和沈耀阳就交换了位置。
沈耀阳撑着手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而言倾慕已经坐在了沈耀阳的腿上，忽然空气中隐隐充斥了一种暧昧的气息。
谁都没打破这样的暧昧。
一直到言倾慕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沈耀阳才牵着言倾慕的手，淡淡开口了：“你问我是不是爱你——”
一句话，就让言倾慕安静了下来。
忽然心跳有些快。
她看着沈耀阳，但是却努力的不让自己暴露出任何紧张和期待的情绪，面色显得再平静不过。
但是言倾慕也没主动接话，似乎再等着沈耀阳继续说下去。
沈耀阳很久，轻轻的笑了：“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不动心，不动情。对于爸妈，我是带着感激的想法，起码没有爸妈，也不可能有我的今天。沈家的一切我自然而然的扛了下来，为的给安然想要的自由，让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从来没想过爱情这样的东西，我觉得我自己不可能爱上一个女人，甚至就算是找未来的妻子，我也是遵循一个原则，听话，不闹事。因为我没时间和精力分神给这样的事情，女人对我而言，算是一个附属品。”
“……”
“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沈耀阳说着，轻轻的笑出声，“所以对于这些事，我规划的很好，也不想让爸妈操心，在三十岁的时候我选择了你订婚，你在那个时候符合我对沈太太的一切标准。”
言倾慕很安静的听着。
明知道当年沈耀阳选择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听着沈耀阳说出口的时候，心口那种不愉快的感觉还是显而易见的。
她一直都只是一个附属品，而不是一个人。
沈耀阳要的不过是一个沈太太，而非是她这个人。
但是言倾慕没说话，只是微微低头，细白的牙齿就这么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声不响的。
沈耀阳低低的笑出声，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就这么掐住了言倾慕的下巴：“低头做什么？”
“噢，在听你说话呢。”言倾慕说的直接。
沈耀阳轻笑一声，忽然就这么捏着言倾慕的下巴亲了上去，但是也只是一下，而后他就松开了言倾慕，低沉磁性的嗓音再一次的传来。
“沈家要进军酒店业，而言家是最好的桥梁。我要的不是言家多风光，而是言家的资源，而你正巧符合我的一切标准，我就顺势提出了订婚的要求。”
沈耀阳说着顿了顿：“并没勉强的意思，也没交换的意思，只是水到渠成的做法。但是言家同意了，后来的我们的订婚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
“订婚后，我强势的要你搬到了我身边，我很清楚我爸妈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喜欢在北洵，所以我不可能离开这里太长的时间，你答应了。你的乖巧懂事都让我觉得惊喜，这两年来，你用你的方式如影随形的进入了我的生活。”
说着，沈耀阳自己都轻笑出声：“我可能不觉得，但是在你走后，我却发现，家里变得空荡荡的，没人给我留一盏灯，没人给我做饭，甚至没人软言软语的在我身边说着安抚人心的话，明明一切看起来没任何变化，但是我知道不一样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沈耀阳已经牵住了言倾慕的手，就这么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为位置上。
言倾慕的心跳也忍不住加速。
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但是言倾慕却始终没开口，就只是在安安静静的听着沈耀阳继续说着。
“这里缺了东西。”沈耀阳淡淡的，“你走后，我的心彻底的落空了。我才知道，这两年里，我习惯冷你的陪伴，更习惯的是你这个人在我的身边。我想不出你走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你离开的三个月，我没有好好睡过，这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这三个月，我也几乎不回别墅，都在公司。”
言倾慕错愕：“……”
“所以，你问我，我爱不爱你。我不太清楚什么是爱，但是我想，这样的感觉，应该称得上爱，只是我后知后觉，所以太晚了，才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走的义无反顾的。”
沈耀阳的声音仍然很平静，不急不躁的。
这样的口气里，带了一丝的无奈，也带了一丝的宠溺。
这大概市沈耀阳和言倾慕在一起的两年里，说过最长的话了。
大部分的时间，他们之间显得平静的多，言倾慕不知道怎么和沈耀阳交流，沈耀阳也不会和言倾慕沟通太多。
言倾慕的世界，充斥着女人的气息，沈耀阳并不太明白。
就好似原本黑白灰为主的别墅，在言倾慕入住后，渐渐多了柔和的色彩，看起来不让人觉得那么的生硬。
而沈耀阳的世界，几乎都是公事，他也不认为言倾慕会喜欢听。
久了，他们从来没沟通过。
“倾慕，这样解释的话，你满意吗？”沈耀阳无奈的叹了口气，额头抵靠在言倾慕的额头上，淡淡的问着。
言倾慕没说话。
但是她的眼眶有些酸胀的疼，鼻头开始泛酸，细白的牙齿仍然咬着下唇，怎么都没开口的意思。
但是心口多年来的缺陷就好似变这样填满了。
所有的不情不愿在沈耀阳的话里，都变成了心甘情愿。
忽然，言倾慕发现，自己还是很好哄的，只要这个人是沈耀阳，那种坚定和坚持，似乎瞬间也变得不重要了。
“怎么了？”沈耀阳低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言倾慕很安静。
而沈耀阳已经把言倾慕搂到了自己的怀中：“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在沈家，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我要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妈可能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
言倾慕被沈耀阳说的又哭又笑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很认真。”沈耀阳一本正经的，“不然你电话问问妈,是不是这个意思。她知道我把你气走了，让我回来找你，说我没找你回去，我也不用回家了。”
言倾慕：“……”
“还不信？”沈耀阳挑眉。
言倾慕却不答反问：“如果当时我没同意订婚呢？”
沈耀阳似笑非笑的，这样的笑容在言倾慕看来救显得格外的有味道，但偏偏这人不说话，言倾慕忍不住推了推沈耀阳：“你倒是说话啊。”
沈耀阳笑：“要我说什么？”
言倾慕：“……”
“倾慕。”沈耀阳又亲了亲，才解释，“那时候你如果拒绝的话，那么我应该会继续找合适的人，而不会强求。”
这个答案在言倾慕的预料之中。
如果不是自己坚持，那么他们在两年前就已经擦肩而过了，而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的事情。
沈耀阳永远不知道的是，他当年受邀请到自己学校演讲的时候，在茫茫人海里，言倾慕第一眼就已经记住了沈耀阳。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这颗耀眼的星星有朝一日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是小姑娘的崇拜到爱的转变。
而沈耀阳见言倾慕不说话：“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有。”言倾慕摇头。
“不高兴了？”沈耀阳继续问，“这些话，我不想欺骗你，因为我也不喜欢被人欺骗。”
这话又彻底的消弭了言倾慕到嘴边的话，那种紧张的感觉显而易见的，手心也跟着汗涔涔起来。
现在还真的是被动的不能再被动了。
“那你被人骗了怎么办？”言倾慕问。
沈耀阳的脸色倒是如常：“目前没人敢骗我。怎么了，忽然问这些。”
“没什么。”言倾慕立刻转移话题，“要下去吃饭了，不然一会我妈要上来了。”
“倾慕。”沈耀阳抓住了言倾慕的手。
言倾慕被沈耀阳的手抓着，越发觉得心虚起来。
还没来得及细想什么，沈耀阳的话已经淡淡的传来：“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不要一开始就把我否决了。可以吗？”
认真的话语里，不带一丝玩笑的意思。
言倾慕越发觉得局促：“证明什么。”
“证明全部。”沈耀阳言简易骇。
言倾慕低头，没说话，阻止不了自己的心跳，还有那种面红耳赤的感觉，立刻转身：“去吃饭了。”
“好。”沈耀阳笑。
言倾慕把自己的手从沈耀阳的禁锢里挣脱出来，而后就快速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并没等沈耀阳的意思。
沈耀阳低低的笑出声，倒是没说什么，很快就从容不迫的跟了上去。
晚餐的气氛，微微有些不一样。
言帛和李敏那低头吃饭，不吭声。
言倾慕也不开口。
偶尔说话的人变成了沈耀阳，和言帛聊着天，说的也都是现在江城商圈的事情，气氛说不上特别好，但是也不见得坏。
一直到沈耀阳拿过螃蟹，剥开，所有的人都以为沈耀阳要吃的时候，沈耀阳却处理好蟹肉放到了言倾慕的面前。
言倾慕一怔。
就连言帛和李敏那的筷子也跟着停了停。
“不是喜欢吃？”沈耀阳问的直接。
两年里，就算对言倾慕了解的不多，但是在记忆力，沈耀阳记得言倾慕喜欢吃螃蟹，包括在沈家吃饭的时候，言倾慕下筷子最多的还是螃蟹。
处理过的，没处理过的，言倾慕都喜欢吃。
所以和言倾慕单独用餐的时候，沈耀阳会点螃蟹，言倾慕也不避讳，会动手处理。
久了，言倾慕以为沈耀阳喜欢。
其实沈耀阳只不过是点给言倾慕的，他对这类带壳的东西从来都是敬谢不敏。
这话问的李敏那呛了一下，咳了几声。
而言倾慕也显得不自在起来：“那什么……我最近皮肤过敏，不能吃这些。”
沈耀阳看了眼言倾慕。
言倾慕有些心虚。
这段时间因为怀孕，螃蟹属于寒凉的东西，加上言倾慕体质的问题，所以医生交代过，尽量不碰。
前不久，言倾慕忍不住吃了，最终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回了医院，因为肚子不舒服了，从那知后，言倾慕就不敢再碰了。
现在冷不丁的被沈耀阳问了句，言倾慕只能这么结结巴巴的找了借口。
“很严重吗？”沈耀阳拧眉，“看了医生没有。”
“看了，只要不吃就没事了。”言倾慕低头说着。
沈耀阳点点头：“嗯，那就不吃。”
剥好的螃蟹就这么放到了一旁，言倾慕忍不住嘴馋，但是想想之前的事情，那筷子又悻悻然的放了下来，在一旁的言帛和李敏那始终没开口。
甚至没看言倾慕一眼。
这饭，吃的不紧不慢，不好不坏的。
……
一直到饭后，佣人收拾了餐桌，言倾慕习惯性的要去散步，以前都是李敏那陪着，现在沈耀阳来了，李敏那自然不再抢这个位置，而是主动让给了沈耀阳。
沈耀阳倒是没说什么，在美国的时候，他没发现言倾慕喜欢散步。
不过只要是言倾慕喜欢的，沈耀阳都不会拒绝。
在两人出别墅的时候，李敏那直接把言倾慕抓到了自己的面前：“耀阳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打算把你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言倾慕扁扁嘴：“不知道怎么说。”
“直接说啊。”李敏那一脸莫名，“就是说个事，哪里这么复杂。”
“妈——”言倾慕剁了跺脚，“你怎么老帮着沈耀阳说话啊，我总不能站在他面前，然后告诉他，我和你分开我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是我没打算告诉你，我要自己抚养孩子吧。”
这也是实话。
言倾慕知道的时候，大可以回去找沈耀阳，沈耀阳不可能不负责，甚至婚礼都会第一时间举行。
可现在，拖了这么久，早就成了蓄意隐瞒了。
沈耀阳多憎恨隐瞒，言倾慕再清楚不过，所以到嘴边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甚至，言倾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沈耀阳的震怒。
起码沈耀阳冷不丁的追来，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她有意带着沈耀阳的孩子远走高飞也是事实。
“那你总不能这么一直瞒着，你能瞒多久？”李敏那就问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知道了知道了。”言倾慕当然知道不可能瞒下去。
她不也是就再找一个合适的时间。
天时地利人和么。
现在被李敏那说的，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也跟着明显了起来。
言倾慕忍不住深呼吸，而沈耀阳也已经换了衣服走下来，看着李敏那和言倾慕的方向，还没来得及开口，言倾慕就已经主动走到了沈耀阳的面前。
沈耀阳笑了笑，很自然的搂着言倾慕的腰肢：“和妈聊什么了？”
“没什么。”言倾慕没解释，“我要去散步了。”
“好。”沈耀阳也没追问。
他牵着言倾慕的手，很安静的朝着别墅外走去，两人就这么顺着社区的栈道，一步步的走着，速度并不快。
沈耀阳的手始终牵着言倾慕，也没松开过。
一旁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谁都没主动开口说话。
一直走到栈道的尽头，沈耀阳才忽然停了下来，言倾慕愣怔了一下，才从自己的思绪力恍惚出来。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和沈耀阳解释。
但是到嘴边的话却又不是这回事：“怎么了？忽然停下来？”
沈耀阳低头看着言倾慕：“再想什么，我看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有吗？”言倾慕闪烁其词的。
“倾慕，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沈耀阳问的直接。
言倾慕面对这人的眼神，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支支吾吾的：“我能瞒着你什么事，我以为我在你面前是透明的。”
沈耀阳挑眉，轻笑出声。
不知道是被言倾慕的话逗笑了，还是被现在言倾慕的反应逗笑了。
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你和妈刚才聊什么了？”忽然沈耀阳转移了话题。
言倾慕倒是安静了下，想着是不是要顺着沈耀阳的话再说下去，她的脑子有些乱，但是她不能否认，李敏那说的没错，她不可能瞒着沈耀阳一辈子。
这个肚子，在一个月开始显怀，就真的怎么都瞒不住了。
安静了片刻，言倾慕忍不住深呼吸，而后认真的看着沈耀阳，沈耀阳挑眉：“想和我说什么？”
言倾慕：“耀阳，我……”
话还没来的及时说出口，沈耀阳的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以下，沈耀阳看了一眼来电：“ 我接个电话。”
言倾慕噢了一声，到嘴边的话又彻底的戛然而止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
还真是老天爷都不给面子呢。
言倾慕扁着嘴，就这么安静的站着，手仍然被沈耀阳牵在手中，没松开过，掌心温热的温度传来，言倾慕忍不住深呼吸。
等沈耀阳打完这个电话，她就开口说。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沈耀阳的声音有些严厉，“我现在处理，我父亲和母亲在国内度假，不用惊动他们……我知道了。”
这个电话，沈耀阳说的有些久。
除去最开始，沈耀阳大部分时间都在听。
跟着沈耀阳两年，言倾慕很了解沈耀阳的每个反应，现在的沈耀阳带了一丝的阴沉，几乎要把人彻底的给吞没了。
若不是发生了极大的事情，沈耀阳很少会在自己的面前毫不遮掩的展露情绪。
一直到电话挂断，言倾慕才看着沈耀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北洵那边有点乱子，爸妈在江城度假，不想吵到爸妈，所以我可能要赶过去处理下，明天就能回来。”沈耀阳盘算下了下时间，给了准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