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件羽衣的价值可要远远超过中品灵宝的范畴。
只不过顾怜卿却只是将其转移到随身佩戴的储物戒中,目光未曾在上面多停留半分,脸上也并未瞧见半分喜爱之意。
这让一直关注着她的赵半仙眼眸中闪过一抹失落。
三盟商会五掌柜何千愁与三掌柜徐长海二人见到顾怜卿手中的东西,皆是有些欣喜,特别是何千愁,本是晚辈,当他出生后就从未见过赵半仙,也只是在上古灵墟中与他碰过面,没想到竟然也给自己准备有礼品。
何千愁一个后辈,自然不好当面将礼品取出,不过也难掩心头疑惑,将神念往礼品盒中探测了进去。
神念探查之中,他发现其中一枚青玉瓶中的丹药,何千愁的身躯陡然间微微一怔。
“老五,怎么了?”
徐长海倒是没有以神念探察,注意到了何千愁的变化,疑惑问道。
何千愁眉间微蹙,偷偷以神念对徐长海问道:“三掌柜,这赵……二掌柜的为人如何?”
徐长海虽然不知道何千愁为何有此一问,还是传音给他道:“赵师兄的为人嘛!当然不算坏,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只是跟大掌柜有些不对头,原因便出在四掌柜的身上……”
何千愁一听,顿时疑惑了,自己手中的这瓶丹药,明明就是他自己炼制的啊!为何又落到了赵半仙的手中?
与之一同丢失的还有七枚仙丹,那总共八枚仙丹,可谓是何千愁的毕生心血、全部身家。
丢了八枚仙丹,对于何千愁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原本他质问独孤求剑时,独孤求剑说自己根本没动,何千愁也相信独孤求剑不会动自己的东西。
他心头猜到应该是被那云涛给夺了去,可惜根据独孤求剑所言,云涛被他杀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所以最后也断绝了再寻仙丹的念头。
如今本已经不该存在的丹药,却又落到了自己的手中,此事定然有猫腻!
随后何千愁、徐长海、顾怜卿三人在沈苍生的示意下都离开了。
何千愁按捺住心头怒火,从阆风巅一路往独孤求剑所居住的地方赶去。
阆风巅云海之中,赵半仙与沈苍生相对而坐,沈苍生为他斟上热茶。
“我听千愁说赵师兄被困上古灵墟千年之久,苍生期间也派人四处搜寻了,都未曾寻见你,原本我以为此生你我师兄弟二人再无相见可能,没想到还能再见,也算是老天有眼。”
“哼!我看你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怕抢了你大掌柜的位置吧!”赵半仙冷哼道。
沈苍生也不见丝毫怒气,依旧云淡风轻道:“赵师兄此言差矣,你若是回来,这大掌柜之位,我拱手相让。”
“哼!”
赵半仙冷哼了一声,也不做回答。
他当然知晓沈苍生没说假话,可他赵半仙又岂是需要让他人相让,特别是沈苍生相让的人?
他要的是让所有人,特别是要让顾怜卿看清楚谁才是最优秀的那个人!谁才是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赵半仙回归,不入三生遗族内,自行开了个夺灵联盟,便是这个目的!
“说吧!你此次邀请我来,究竟所为何事!”赵半仙冷冷道。
沈苍生道:“师弟听闻赵师兄你开了个夺灵联盟,在四处搜寻物资,不知意欲何为?”
赵半仙嗤笑道:“当然是大干一番!三生遗族与你沈苍生不敢做的事,我赵半仙偏要去做,我要让你们看清楚,坐以待毙终究是死路一条,唯有去争取,方有出头之日!”
“赵师兄你错了。”
沈苍生摇了摇头,叹道:“非是我不争,乃是因为这天太高了。”
沈苍生目光望着穹顶,缓缓道:“我知道赵师兄你是想要掀开南禁荒海这天,可你又想过没有,天外有天,便是掀翻了南禁荒海,你又如何?”
“这天下,终究没任何人、没有任何一股势力能真正的站立在最顶峰。”
“上古灵界如此,昔日的天庭如此,现如今的三生遗族更是如此。”
“懦夫!”
赵半仙唾了一口,嗤笑道:“三生遗族便是多了你这种懦夫才至于如此没落!”
“昔载三生大帝帝御天穹,八神将力战万域,荡平十方宵小,开万世基业,那是何等的威风!而今沦为一个小小的商会,苟延于区区一隅之地,便连逆乱星辰海,都不敢去争,更遑论是南禁荒海?中央帝域?”
“我辈修士,便是与人斗,与地斗,与天斗!不敢去反抗,只知道苟且度日,这样的修行,算哪门子修行?这样的仙,不求也罢!”
沈苍生面对赵半仙的指责,向云海四周拱了拱手道:“我沈苍生一生不求仙道长生,但求无愧于心!”
“师傅临终前将三生遗族托付给我,只对我说了四个字:安身立命!”
“三生大帝是三生大帝,八神将是八神将,我沈苍生是沈苍生,我自知能力不及先人大帝,德才不能冠绝今人,唯有安身而已,岂敢立命?”
“更何论立赵师兄你那般宏愿?”
“懦夫庸才蠢材狗屎!”赵半仙一通乱骂,将沈苍生骂了个狗血淋头,沈苍生却云淡风轻,面不改色。
按照以往,赵半仙早就跟沈苍生动手了,可现如今赵半仙也知晓自己远远不是沈苍生的对手,唯有一通乱骂。
骂累了,赵半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讥讽道:“你此次让我来,应该不是让我来骂你的吧?说吧,到底什么事?”
沈苍生道:“我只是提醒赵师兄你一句,你做任何事情之前,请先想好你的身份,想想三生遗族。”
赵半仙冷冷道:“不用你操心,我赵半仙自此以后对外只言是一介散修!再不是你沈苍生的师兄,也不是这三生遗族后人!”
言罢之后,赵半仙当场拂袖离去。
沈苍生望着赵半仙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叹道:“师傅,我还是下不了手……”
“也许,赵师兄是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