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那宫女仓惶的惊呼。
元德帝看着,面上的担心也更是浓了,第一时间上前,将绣贵人扶着。
"来人,太医,传太医,立刻传太医。”
绣贵人这模样,就是元德帝也是慌了手脚,帝王的命令落下,元德帝顾不得宴会上的众人,一把将绣贵人抱起,匆忙的朝着翠林轩小跑而去。
这突然的变故,让一场宴会添了几分凝重。
每个人都绣贵人如今身子非同寻常,这突然的昏厥,会不会影响到肚中龙嗣?
若是肚中的龙嗣没了,那……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是神色各异。
"今日宴会就到这里,各自都散了吧。”沉静之中,宇文皇后朗声吩咐,话落,她也是出了宴席,脚步匆匆的追随着元德帝方才匆忙的身影而去。
宇文皇后让宾客散了,可众人都是好奇那绣贵人的情况,更好奇她到底是为何昏厥,一个个的,哪里愿意离开?
有些人甚至按捺不住,待帝后二人离开之后,虽是离了席,却并没有当真离开南湘园。
宴席上,所有人都散去,唯独年玉还在席间坐着,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绣贵人倒下的那一幕,昏厥?这只是普通的昏厥吗?
可为何,她竟是有一种感觉,仿佛这其中有些东西非比寻常?!
不止如此……
想到前世,轻染确实为元德帝诞下一个皇子,可是,却和此刻肚中的这个龙嗣的时间不相符,如此,那她肚中那个胎儿……
年玉皱眉,不管如何,她都必须要去看一看!
如是想着,年玉刚起身离了座,可还没走出一步,迎面就对上一双凌厉的眼,而那双眼的主人……
"楚少夫人”?
年玉看着这个朝自己走来的女人,越是靠近,那女人浑身的气势,就越是逼人。
她这般气势凛人……是专程冲着自己而来吗?
年玉敛眉,很快,那"楚少夫人”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不过是三步之遥,就停了下来。
隔着这距离,那"楚少夫人”微扬着下巴,看年玉的眼神,亦是冷中藏箭,仿佛想用眼神,让她畏惧。
她这是,来给自己下马威,还是如何?
可下马威吗?
年玉迎着她的视线,面上含笑,不卑不亢,无畏无怒,就这样看着对方,对方不说话,她亦是沉默相对。
赵映雪心中的气更不打一处来,"怎么?还没进大将军府,就如此端着姿态,见到我,你是不是该有些礼数?告诉你,无论如何,终归我还是要大上你一头,楚倾的心里,你也比不得我!”
"是吗?”年玉依旧笑着,不紧不慢,云淡风轻,"楚少夫人也说了,我还没进大将军府,此刻说礼数,是不是太早了些,纵然是进了大将军府,也是平妻,谁会大上谁一头,还尤未可知不是吗?况且,枢密使大人的心里……楚少夫人当真摸得透吗?呵……”
话落,年玉一声轻笑,难掩讽刺,更是不避讳的挑衅。
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根根刺,刺在赵映雪的心里。
"你……”赵映雪握紧了拳头,上前一步,面目更是狰狞,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这般伶牙俐齿,她怎能让气势弱于她?
可她只是迈出一步,年玉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楚少夫人,皇上的宴会虽是散了,可许多人都还在,你纵然是不满意我,想要对我怎么样,也要注意场合才对,莫要让人看见了,到时候,我还没进大将军府的门,你就开始打压我,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啊。”年玉说话之间,朝着对面的女子微微欠身,脸上依旧笑着,浑身的和煦,如春日阳光,让人身心舒爽。
赵映雪身体一僵,意识到什么,目光闪了闪,看这苏瑾儿含笑的眼神,更加恨不得将她脸上的笑给撕了,可她的话……
她说的不错,自己不能被她激得失态。
深吸了一口气,赵映雪正要说什么,年玉却是上前一步,赵映雪一愣,不知她要做什么,但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防备,可年玉却比她的动作更快了一步,手一抬,下一瞬,手中的簪子就已经插在了这楚少夫人的发间。
"这是给楚少夫人的见面礼,是瑾儿专门准备的呢,还望你能够喜欢。”年玉柔声道,直视着面前这女人的眼,仿佛意有所指。
赵映雪回过神来,面前这个苏瑾儿已经后退了一步,朝着她微微欠了欠身。
"楚少夫人,瑾儿先走一步。”年玉收回视线,没再理会眼前的女人,转身,朝着翠林轩那边走去,想着刚才那"楚少夫人”的反应,年玉面纱下的嘴角微扬。
而赵映雪看着那苏瑾儿的背影,亦是和她一样,脑中浮现出方才的情形,不悦的拿下发间的簪子,赵映雪看着,目光更是凶狠。
见面礼?
她口中的见面礼,到底是这簪子,还是别的?
便是傻子也能够明白她的意思,那苏瑾儿口中说着簪子,实则另有所指。
刚才,分明是她压了自己一头啊!
"可恶!”
赵映雪咬牙道。
好,好一个苏瑾儿!
看来,这苏瑾儿进了大将军府,就算是自己不予她麻烦,她也不会让自己安生了。
既是如此,她倒要看看,这苏瑾儿,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见面礼吗?
赵映雪看着手中的这簪子,恨不得将它给折了,可仔细一想,她却是压下了这念头,努力让自己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眼里的深沉。
既然这注定是一场争斗,那么,她势必从长计议,让那苏瑾儿后悔进大将军府的门!
深吸了一口气,那苏瑾儿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赵映雪也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
苏瑾儿去的方向……
翠林轩吗?
她去翠林轩做什么?
想到刚才抱着绣贵人一路匆忙离去的元德帝,赵映雪敛眉,也是没有耽搁,朝着翠林轩的方向走了过去。
翠林轩里,一团兵慌忙乱之后,又是一片的沉静与凝重。
房间里,元德帝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皱着眉床上躺着的人,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