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再一次,成为弃子吗?
那无助感与恐惧袭上来,年依兰被绑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明明心中凉意四溢,面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水,甚至连身体都忍不住隐隐颤抖着。
这反应,一丝不落的被看进房间里那白衣女子的眼里,面纱之下的双眸,越发的诡异晶亮。
络腮胡子的男人看了赵映雪一眼,赵映雪微微一点头,男人便似接收到了什么,冷声对地上的年城和年依兰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明天……或许当真是过一会儿,这场游戏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我再来亲自好好的伺候你们。”
那一字一句,构建的画面,血腥残忍,让人不敢去想,那所谓的"伺候”又是怎样的伺候!
话落,男人大笑出声,那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听得年依兰的心,越发的紧绷起来。
满脑子混乱的她,却是无法瞧见那白衣面纱的女子,突然抬起了脚,一步一步朝着那地上的兄妹二人走去,脚步声,轻轻缓缓,年城陷在欣喜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有什么异样。
但年依兰却是感受到了。
她感受到,有人朝她靠近!
那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房间里,男人的笑声也停了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在年依兰的面前停下,赵映雪的这个举动,饶是络腮胡子的男人,也是微微愣了一愣。
他的视线之中,白衣女人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东西,那明晃晃的刀刃,锋利刺目,俨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她要干什么?
男人微微皱眉,甚至连被蒙着双眼的年依兰,也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直逼她而来,顿时,整个人彻底的防备起来,连呼吸也小心翼翼。
年依兰只闻见一股浓烈的香气,是个女人吗?
可这女人是谁?
年玉?亦或者是……赵映雪……
年依兰想仔细辨别,可那香气她却是格外的陌生,让她丝毫也不确定这人到底是谁。
可她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这个靠近的人,绝对不同寻常。
年依兰思绪之间,那人的身体倾了下来。
赵映雪俯着身子,越发靠近了年依兰,握着匕首的手,缓缓伸向年依兰的身后,锋利的刀刃触碰到绳索,那削铁如泥的刀,只是微微一碰,绳索就轰然断裂。
顷刻间,双手得了自由,年依兰心中一怔,整个人愣了半响。
在回过神来,一个东西塞进了她的手中,凭着那触感,她能够感觉得到,那是一把刀。
当下,年依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这……
她给她刀,这是什么意思?
年依兰猜不透,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但却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刀紧紧的握着。
赵映雪将年依兰面上的怔然与慌乱,都看在眼里,面纱之下,嘴角浅扬起的笑意,越发多了几分诡异。
似乎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赵映雪直起身体,深深的看了一眼年依兰,目光在转向年城,那眼里迸发的光彩,熠熠灼人。
没有再理会年城和年依兰,赵映雪转身,出了房门,络腮胡子的男人也是猛然回神,给身旁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即也追出了房间。
所有人都离开,独独剩下年城和年依兰二人,房门被关上,那吱嘎的声响,猛然让年依兰从刚才的愣然中惊醒……
而房间外,络腮胡子的男人追上了赵映雪,思绪良久,终究还是问出了口,"郡主,你刚才那是……那年依兰得了自由,又有了刀,万一,她找到机会逃跑……”
男人一脸不解,赵映雪顿住脚步,一声轻笑从她的口中溢出,淡淡的瞥了男人一眼,意有所指,"这个时候,她就算是有机会,所想的,怕也并非是逃跑,而我……就是故意要给她这个机会,如此,这事情才更加有趣,不是吗?”
男人微怔,思索着赵映雪的话,半响,才恍然大悟,眼睛一亮,"郡主你是要……”
男人话没说完,但那神情却已经了然于心,甚至有些激动。
半响,回头看了那紧闭的门扉一眼,男人眼底也是越发来了兴致,"不知道年家的选择,什么时候能到。”
男人微眯的眸子,意有所指。
"年家的选择……”赵映雪轻笑,说不尽的讽刺,这个时候,她南宫月怕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吧,可这还不够!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赵映雪眼底的冷,越发浓了些。
她要让南宫月,尝尽痛苦的滋味儿!
深吸了一口气,赵映雪扬了扬下巴,继续大步离开,那身影越走越远,而房间里,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先是片刻的静谧,那静谧,近乎诡异。
"大哥……”
突然,年依兰开口唤道,打破了一室的静。
此刻的她,已然渐渐的从刚才的事情中抽身出来,心情稍有平息,可握着匕首的手,却是不断的用力,仿佛是要如此才能确定,手中的匕首是真的,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并非是她的错觉!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年依兰咽了一下口水,双目依旧被蒙着。
这声音,让年城瞬间从即将获救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循着年依兰的声音,看向她,"没事,娘不会置我们于不顾的。”
年城说这话的时候,就算是极力压制,却也有丝丝兴奋流露了出来。
年依兰听着,嘴角一抹讽刺。
"大哥,你说娘会选择保谁的命?”年依兰压下心中的愤怒不不甘,身后的手,悄无声息之间,已经有了动作,抬手拉下遮住自己眼睛的黑布,眼前一片光明,年依兰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年城。
同样是蒙着眼,可他那嘴角,明显有轻松的笑意。
年城是有十分的自信,知道娘亲不会置他于不顾吗?
当下,年依兰的心中,仿佛被刺了一刀。
年依兰这一问,让年城皱了皱眉,但立即开口安抚着,"娘不会不管你,我也不会不管你。”
"是吗?可若娘选择的是让你活下来呢?那我,是不是就只有等死?”年依兰一边说着,手里拿着匕首,轻轻往脚上的绳索上一划,顷刻间,脚便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