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去赴宴
年元瑶从王府里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封玄霆邀请她一同出席晚上的皇帝寿宴,是不是代表他认可自己了,想想这就要见家长了,还真是有点紧张。
想着想着年元瑶已经回到了张府,张怀瑾已经老早就已经开始折腾起来,还招呼她一起参考自己穿哪件衣服更合适。
年元瑶对于那些镶金带银的华丽大袍子实在提不起兴趣,早早就找借口溜回来把自己锁在了房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宮宴设在戌时,因着上次比赛获胜的缘故,届时年元瑶也有资格随张怀瑾一同入席,可现在年元瑶却陷入了自己如何装扮的困局当中。
不能太素雅寡淡,毕竟这是寿宴,不能太喧宾夺主,毕竟女眷众多,不能太随便造作,因为只是首次见家长。
就在年元瑶揪着自己的头发快要秃噜一层皮下来的时候,门外响起小厮敲门的声音。
“年姑娘,靖安王府有礼物送到,请您出来看看。”小厮在门外声嘶力竭地吼着,生怕年元瑶感受不到这份特殊的荣耀。
年元瑶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没听清,将信将疑地踱步去开了门,果然就见张府小厮手里端着个四四方方的楠木盒子。
“装的什么啊?”年元瑶心里正好烦着,不好往哪里撒火,语气十分不耐烦。
小厮看她撒邪火的势头,笑得更为谄媚起来,“年姑娘,这是靖安王府托人送来的,您自己打开看看。”说着就把盒子往她手里递。
年元瑶一脸不悦,根本没怎么多想,不是什么新案子就是几十年没解决的旧案子,一把接过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后随手往旁边一扔。
年元瑶怔愣在这秋风里,风裹着她的发丝拍在脸上,竟也不觉得刺痒,心脏猛地一颤,血液沸腾至四肢百骸。
一条广袖流仙裙,大红的颜色衬出主人的艳丽明媚,修剪得体的样式突显她的高贵雍容,宽袖窄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衣服下摆上用银线层层由下往上绣着紫藤花,随着微风在光线里飞舞。
这是封玄霆特意送过来的。
小厮看年元瑶还在发愣,提醒道:“年姑娘,这旁边还有张纸条呢?”顺手指了指还没被看到就被扔飞的纸。
年元瑶缓了很久,总算回过神来,跑过去捡起那张纸,纸上书: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一句古诗,后面跟着封玄霆赠几个大字。
年元瑶有些哭笑不得,她甚至可以想象封玄霆写下这句话的时候紧紧锁着的眉头,微微提起的嘴角。
年元瑶想起了南夏,她依稀记得自己满怀期待,身穿红嫁衣幸福地等待如意郎君迎娶自己的期冀,也更感受到只差一步又变故丛生的无奈与苍凉。
她为他穿上了红嫁衣,却始终没有与他有一场真正的仪式。
是夜,笙箫管乐,歌舞升平。
武英殿前架起了顶高的上好梁柱,满目的红绸被风卷起上下翻飞,打着旋儿与人擦肩而过,漫天的星辰拉开了黑夜的序幕,红灯笼从武英殿挂到了宫门口,纱幔飘扬,烛火被吹的不住摇曳,忽明忽暗。
年元瑶早早地随着张怀瑾到了,封玄霆托人与她说好在宫门外相见,她便辞了张怀瑾一同进去的邀约,站在冷风里不住张望。
不时有人从她身边走过,眼神留恋,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闯入耳膜,年元瑶向远处望去,街角转角处,一辆四轮马车缓缓驶过,朝自己行来。
宫门前的少女,眸中倒映着漫天星辰,笑意从高高扬起的眼角直达胸腔里跳动着的存在。
封玄霆探出头来,朝年元瑶颔首示意,等终于到了宮门前,他才细细打量起她来。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红衣趁着她明媚的笑意在这秋日夜里驱散了寒冷,心里传来阵阵暖意。
封玄霆微微偏过头去,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嗓音有一点沙哑,“年姑娘,久等了。”
年元瑶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有些羞赧,“没有,我也是刚刚才到。”
封玄霆沉默了一阵,才道:“那便一起进去吧!”
年元瑶跟在后面用余光仔细描绘着封玄霆的身姿,挺拔的脊背,坚实的臂膀,温热的手指,有力的呼吸,照旧是一席玄衣,照旧是冷冷的眉目,却不妨碍他的非凡出尘。
“跟上来,走在我身边。”封玄霆突然站立,回过头来喊到。
年元瑶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在后面直白的目光终于惹人不悦了,有些干涩的开口,“王爷,我腿短,走不快。”
说完,自己都被自己蠢到了,这真的是在追求的时候应该说的话嘛?那还不如直接告诉她自己五五比例身材来的痛快。
封玄霆有一瞬间的错愕,眉毛微挑望着她,半晌才道:“我会慢些。”
年元瑶就这么被他一拉走在了身边,刻意放缓的步调让她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封玄霆的出现在已经七七八八落座后的人群中引起不小的哗然,特别是那些待嫁的王工贵族家的小姐,有多少慕名而来只为看他一眼。
年元瑶觉得自己竞争压力着实有些大,幸好,她一直是越挫越勇的,有时候真该感激自己那些牛鬼蛇神的亲人,让她如今早已练就一副“金刚不坏”之身。
果然,人群在看到跟着封玄霆身边的她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四面八方的目光朝她身上聚集,若是有杀伤力,想必已经将她剔肉削骨了。
“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跟在王爷身边?”
“真不要脸,也不知道她哪里有这般厚脸皮。”
“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
若是换作从前的年元瑶兴许已经把头低进了尘埃里,可她不再是从前也回不去从前的自己。
年元瑶把头颅扬的高高的,直视那些充满质疑乃至轻蔑的目光,露出标准的笑容。
在那些不明所以的官员眼中,只觉得虽不知此女是哪家闺秀,但气度风姿出众,颇有风范。
年元瑶在心里已将那些人剐了千遍万遍,偏偏还笑得一脸大度,张怀瑾牙齿直打颤。
这姑娘表里不一看来也学到了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