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三军合力
“果然是一群渔猎民族。”第一师参谋长说道:“跟我们汉人学了些三脚猫,也就欺负欺负蒙古和其他女真各部,真的等我们恢复了几分实力,就成了软脚虾,说实话,这难度比我预想的要低。”
高燕看着城下那些如同蝼蚁的鞑子,也忍不住点头说道:“鞑子这是没人了吗?怎么派出那么个混蛋来攻城,这种拿人命填的战法,也太弱智了一些。看看那些原始的炮车,本将都忍不住想笑。说实话,我承认天津之战前期,我过于紧张了。”
参谋长皱着眉头说道:“将军,陛下常言骄兵必败,我们是不是低调些。”
高燕道:“我就要看不起他们!陛下常说,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今天我偏要说,在战略上重视敌人,在战术上藐视他们。”
参谋长道:“确实让人感觉一身力气使不出的感觉,满清的寒酸,让人嘲笑,东厂那边儿送来的情报,满清的火炮总数不超过五十门。”
“这个数据,我早就看过了。”城门楼上的高燕飒爽英姿,爽朗大笑说道:“我们虽然人少,但是仅仅我一师,就有火炮一百三十多门,他拿什么跟我打?倾国之力,还没有咱们一个师。”
参谋长看着插个翅膀,几乎就能飞起来的女将军,忍不住说道:“将军,将军,咱低调点,这一百三十门火炮,是用来守天津卫的,人家有独立编制。不是咱们直属的。”
“本将军不管!反正现在都听我的。”高燕一点都不讲究,突然说道:“对了,参谋长啊,现在独立的火炮部队我看用的火炮标号是要下放使用的火炮配置,莫非咱们要大扩编了?”
“是要扩编了。不过这事儿你别往外面传。”参谋长压低了声音说道:“根据我总参那边儿同学的消息,这上面确实有扩面的意思,起码百万起。”
“百万起?那起码一百个师?”高燕兴奋道:“照这样算,到时候我起码能混到上将军啊?到时候以我的资历和战功,外出打仗,身边儿起码十几个师,十几万兵马,算上辎重部队,就是五十万以上的兵马啊。”
“别想得太美好。”参谋长泼了一盆冷水,“百万大军,那需要的军粮和军饷都是无法计算的数字,除非这百万大军跟明初一样,施行卫所制,自己自足。”
“我不这么认为……”高燕的话刚刚说完,突然战场上传来隆隆两声炮响。
这炮声比先前的声音更大,震动的城墙似乎都发生了颤动。
大了一圈的炮弹在空中带出一道无形的罡气,直直朝清军军阵后方的大旗飞去。
遏必隆也被这突如其来,如同惊雷一般的响声震惊,旋即就看见两个黑影朝着自己射来,他身为阵前大将不能失仪,当然主要是他的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是他大脑安排的很快,已经连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不开眼,一枚炮弹准备偏了,打中他前方不远处的盾车,将盾车炸得粉碎,连带着推盾车的时候,都成了一滩滩肉泥。
另外一发炮弹则精准许多,遏必隆的将旗应声而断。
一名梅勒额真上前拽住遏必隆已经受惊战马的缰绳,护住这位完全失了神的主将。周围的戈什哈手持盾牌,死死的护在遏必隆面前。
“轰!”
又是一枚炮弹,炸中了盾牌,即便是这群戈什哈穿着三层重甲,依然被炮弹炸飞,重重落在地上,口吐鲜血,显然已经是活不成了。
炮击暂时停止,遏必隆这才缓过神来。
不知不觉间,铠甲已经湿透了。
好恐怖的场面,这便是大明的火炮吗?
老汗就是死在这等火炮上面的。
一定是老汗在保佑自己,不然刚才自己已经死掉了。
“将军,盾车快消耗光了,咱们先撤下来,整顿兵马后再行冲锋吧。”梅勒章京带着哭腔说道。
梅勒章京知道,这话必须自己说,不然遏必隆下不来台。
遏必隆感激的看了属下一眼,却装出了无所谓的样子,“哼,明军的火炮也就吓唬吓唬人,其实没啥威力,行了,让将士们先退一退。”
梅勒章京表情复杂,传令收兵。
……
一个参谋小步快跑上了城墙,对两位长官行礼道:“师长,参谋长,敌军已退,请指示方略!”
高燕扶着女墙看了看战场,确定清军不是佯退,遂下令道:“各营打扫战区,清沟壕。”
“遵命!”参谋行礼而退。
高燕看着硝烟滚滚的战场,继续对参谋长说道:“你们这种军校出来的,我总是感觉缺乏一种大局观,你仔细琢磨琢磨,陛下连先前的卫所都改制了,为了养百万大军,就要重置卫所吗?这成了什么?反复无常,走回头路?你认为像是陛下这般圣明的君主,会做这种事情吗?”
“这倒是。”参谋长琢磨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就算是平定天下,也用不着百万大军啊?以咱们的战斗力,再有上十个师,拿下天下不成问题的。”
“按照咱们的战斗力有些过分了。”高燕的表情很是高傲,“咱们一师,其实是军的架子,队伍里都是些老行伍了,配军营、游击队、虎豹骑的精锐最多,不过二师、三师也都还可以了,如果有上他们那样的十个师,天下也无对手。”
“求求你,做个人吧。”
“我试试。”高燕抚摸着脸颊,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有女人味一点,但是却总是感觉自己比参谋长还有刚气一点,心里有些郁闷。
在天津卫城下,辅兵带着民夫开始紧张的搬运尸体。
明军之所以越战越强,其实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吴有性老爷子帮助徐梁建立了大明第一所帝国军医大学,里面培养了无数战地医生,这让大明很多受伤的将士,都在修养之后,可以重新走上战场。
这些将士,因为在战场上呆的时间长,而越发的强悍和精锐。
而清军则不一样,简单伤势的,简单包扎。
重伤的将士,则直接扔在一边儿,不管死活。
而距离明军比较近的清军尸体,也是要处理的,不然时间一长,肯定会起瘟疫,民兵会趁着这个空档,将尸体全部集中起来,然后就地掩埋。
壕沟里的尸体掩埋之后,壕沟里会重新放置铁蒺藜、竹签子,甚至火药,让壕沟可以重复利用,无限度的杀伤清军。
高燕和参谋长兵分两路,高燕习惯性的去战地医院探查受伤的将士,而参谋长则去统计士兵伤亡情况,安抚军心。
参谋长一边儿应对着各团、营送上的数据,一边儿琢磨着怎么跟上面打报告,请求派个正儿八经的管理思想的长官过来。
他虽然是帝国皇家学院培养出来的,训导官也教导过他很多相关知识。但他毕竟是一个师的参谋长,天天干妈妈活太难了。
尤其是现在军队跟之前不一样了,士兵的思想也变得复杂。
以前知识代写遗嘱和书信,现在还要训导官,考虑士兵所考虑,陛下的想法很英明,下面实施起来很难。
尤其是一师这种老底子比较雄厚的部队,里面好多都是流氓痞子,很多人军衔都比自己高,自己上去,人家都懒得搭理自己。
有些军士长,参谋长看着胸牌,一级军士长,军中待遇跟师长一样,而且还是扎堆的。
经常一个班,全都是军士长。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些学不了文化课,但是有特殊技能,而且战斗力特别强的。之前高燕想过把他们调到特战大队去,但是李守臣那厮嫌弃这帮人不认字,而这帮人则嫌弃李守臣是傻比。
确实,李守臣那帮人来一师,也不是这群老兵痞的对手。
要知道这群老兵在配军营的时候,那是跟着陛下一起研究特种战术的。他们是特种兵的祖宗。
不过可苦了参谋长,他经常要挨个敬礼,累都能累死自己。
而且这些军士长脾气还比较冲,经常嚷嚷,我要娶师长。你赶紧滚回去,让师长来视察前线,你各小年轻的,在军中写写文书就得了。
然后旁边儿就会喊,“都是配军营的老兄弟,凭什么你娶师长?”
接着就开始各种比试,什么俯卧撑大赛,引体向上大赛,来决定他们心中的师长归属。
对于这种军士长,参谋长肯定是不敢得罪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说好话。
有些年纪大的,不懂的文字的军士长,会要求自己帮忙给陛下写信。
“嘶,你说说,陛下日理万机,你给陛下写信陛下能看吗?”
然后某某军士长就会拿出一摞书信来,“你看,这都是陛下给我的回信,你给我念念呗,俺们排长战死了,他们这群废物都不认字。”
你说说你是不是有病。
陛下给你写的书信,我能看吗?
然后被逼无奈,参谋长只能帮着念念,然后祈祷陛下别哪天知道,怪自己。
参谋长发现,自己心很累,陛下更累。
陛下那么忙的人,竟然有心情关心他们的家庭情况,什么,你家媳妇又给你添了个大胖小子,等长大点给你安排好学校,你就放心吧。什么,你在前线吃的好不好?训练能否正常进行。
在军队里,别扎刺,扎刺就调你们回来,让大眼儿弄你。
对,陛下在书信里骂街。
然后老兵一听,还特别美,一群人在一起嘿嘿笑,“还是陛下那说话的味道。”
旁边儿几个老兵就开始说,“你以后少给陛下写信,陛下怪忙的。”
“你懂个屁,老大当皇帝了,坐龙椅多寂寞啊,咱们作为兄弟不得时长关心关系。”
“也是。要么回头咱们找几个年轻的,给陛下弄回去当亲兵去吧,省的陛下什么都是些新兵娃子,不知道陛下喜好。”
“老子要打仗,皇宫和行辕规矩太多。”
“是呢,前些日子陛下还给我回信,说宫里赛马都不行,可没意思了。”
总的来说,参谋长在前线视察这一趟,能搞得自己精神几乎崩溃。而且感觉陛下心也很大,这群跟他感觉都算是兄弟的老兵,竟然还在一线打仗。你说万一要是他们都战死了,陛下会不会把他吊起来,放在树上抽?
如果说徐梁对于天津卫的战局丝毫不担心,那纯粹说明有人不了解徐梁的内心。其实他经常跟前线的老兄弟有书信往来,了解前线最详细的情况。
这些老兄弟从军士长到营长,应有尽有。这群人对于军队的战斗力,地方的战斗力,了解很细致。而且徐梁还可以通过这些书信的多少,来判断前线骨干力量的保持情况。
而且徐梁也不嫌麻烦,愿意一封信一封信的读,就是可怜了柳如是这个负责回信的人。
柳如是经常看徐梁的表情怪怪的,就是因为平日里看起来挺有明君风范的陛下,会在书信里胡说八道,而且一点正经样子都没有。
不过柳如是也发现,随着战事的推进,这些能够陛下书信往来的老兵在逐渐减少。
有些人的名字,跟陛下在书心里相谈甚欢的老兵的书信,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行在的学堂就会多一名孩子。
徐梁的心已经非常硬了,但每当有这种老兵战死的时候,徐梁依然会心痛不已。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就是这些老兄弟推着他坐上的龙椅。
这些人才是自己的根骨,而那些年轻的经受过大量培训的新兵虽然精锐,却只能暂时算是新鲜血液。
然而战争就是战争,这种十万人以上的战争,造成数十万人的流离失所,死于非命,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在第一师,用强大的火器队长济尔哈朗大军的时候,徐敬业也没有停止西线的疯狂进攻。
阿巴泰和洪承畴原本的战略位置是对济尔哈朗进行策应,甚至还对西线发起过一轮进攻,谁知道他们的进攻根本就没压制住徐敬业,反而被明锐的徐敬业找到了他们的弱点。
一路狼奔豕突,直接被打回了保定府。
冯先奇率领骑兵部队,直接刺入了阿巴泰和济尔哈朗的衔接处,然后再打出来,用当年在游击军中的战术,打的两房队伍,不得不在侧翼家中兵力。
而冯先奇则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像是一头狼,随时准备在薄弱地方,撕咬下一块肥肉。
在吴泾的情报支援之下,李守臣的特战大队,也迅速加入战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点燃了济尔哈朗数个粮库和火药库,让济尔哈朗的火炮成了哑巴,也为前线做了强有力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