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还那样,我现在混了个科学生会主席,好歹也算是个官了,不过这个官没什么权,事比较多。”宋常安跟老爸聊天就比较放肆了,"听老朱说,开了学,上学期学校会组织实习,下学期自己找实习单位实习。”
"明年你就毕业了,对工作方面有什么想法?”
"想法?当然是自主创业喽。”宋常安挠着后脑勺不假思索地道。
"创业?”宋家国道,"你明年下学期不是要实习吗,不如我安排你到乡里实习,留个好印象,到时候我再运作一下,你就可以做一个***了。”
"拜托老爸,你让我多活几年吧,勾心斗角的事情不合适我,倒是你好好干,让我做一个***,到时候照顾照顾我,弄点工程给我干干,你升官我发财,咱们沆瀣一气,逍遥自在。”开玩笑,我要是真想进体制内,金一把早就给我安排了都。
宋家国也是被自己这个活宝儿子给气乐了,正色道:"你别指望我给你照顾。”
"知道,老爸你是谦谦大君子,我是谦谦小君子,怎么可能串通一气呢,到时候也是找别人照顾。”
宋家国不由摇了摇头,不过儿子说的似乎也有点儿道理,听陈德洋说,那个建筑公司里有宋常安的股份,而且这小子提的不少点子还是比较可行的,看来是块做生意的料,便也不再多劝。
谈完了学业上的事情,宋常国又操心起儿子的婚姻大事起来,听老伴说,后面王医生家的闺女跟他不清不楚,那个萧什么的好像也有点儿意思,还有以前做服务的那个小杨,他就不明白了,到底这些个丫头喜欢自己儿子什么,这不标准一个黑大个吗?
见老爸神情不定,宋常安怎么也猜不到老爸在打这个小算盘,而且还是负面的,问道:"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说到心事,宋家国还真有点儿心事。
提到这事,宋家国就糟心的很,事情还是跟修路有点关系。
原本的那条土路并不是直的,现在修商业街肯定不会按照原来的路线走,所以就涉及到几家的拆迁。
其中有一户,在乡里有点儿背景,而他的背景正是原先分管城建的副乡镇蔡永勇。虽然这个背景叙起来要好远好远,但架不住打点,关系就越说越近。
蔡永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找到宋家国,意思是说能不能多给点拆迁费。
在蔡永勇看来,这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第一,宋家国是晋级新丁,以前自己可是他领导,再怎么着也得给自己几分薄面。第二,拆迁款又不要宋家国私人掏腰包,顺水人情的事。
可万万没想到,在他看来铁打的事情,到宋家国那么就不行了。
宋家国认为,这拆迁户要价太高,狮子大开口,愣是要了两倍还多,而且还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让其他本来都答应拆迁的人家采取了观望态度,谁不想多弄点钱呢。这是其一。
其二,这条商业街是金扛把子刚上任的钦点工程,既要速度又要质量,在这种压力下,宋家国根本没时间跟他打秋风。
所以,申请了强拆,直接搞定。
这么一来,蔡永勇的脸根本没地方搁,再加上修路本是他分管的工作,硬是被宋家国夺去了,多番因素结合在一起,他明里暗里没少找茬穿小鞋,说宋家国利用职务之便给女婿谋取利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乡里的包一把将宋家国叫到办公室,说了一番体制哲学,说做人呢,失势切莫心灰意冷,得势切莫得意忘形,三人成虎之下,载舟之水亦能覆舟。
宋家国就很郁闷,现在见儿子问起,一直没有倾述对象的他就把这事给说了出来。
宋常安听着心里就有些冷笑,这些都是小把戏了,老包其实是最清楚,但他没有支持老爸,反而教育了他一通,一方面是在敲打宋家国,别以为你是小金的红人就目中无人了,我才是你的直接顶头上司,另一方面,他是在搞平衡。
宋家国坐火箭上了天,别说别人了,连他都有些嫉妒,不适时的泼点儿冷水,他还不上天啊。
"在苍蝇的眼里,哪个蛋都是有缝的。”宋常安漫不经心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呢对不对?其实处理起来也很简单。”
宋常安做了一个拍的手势:"就是直接把苍蝇给拍死。”
宋家国在乡里工作多年,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事,真要想干掉蔡永勇,也不是什么特别劳神的事情,但毕竟同僚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要撕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宋常安觉得老爸有些心慈手软了,不过在官场上,确实过刚易折,便道:"那你就请审计部门来审计呗,看看建筑公司是怎么倒贴钱做工程的,顺便也宣传公司一把。”
宋家国觉得这是个办法,清者自清不行,还需要别人证明,这样也不得罪人。
这时,厨房那边飘来阵阵龙虾的香气,菜也做得差不多了,于是开饭。
解开心结的宋家国心情舒畅,摆出领导的喝酒方式,他喝一小杯,别人喝一大杯,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德洋和章文松不喝多才怪,再加上宋常安神补刀,结果就是双杀。
陈德洋喝多了就不说话,傻愣坐着,章文松恰恰相反,喝多了之后,思维敏捷,思如泉涌,说话都带手势动作的,兴奋的连黑痣都冒光,这还是宋家国头一次见,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展示,也是一种自信,对这个二女婿的印象也改观了一些。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趁着雨小了一些,二姐提出告辞,宋常安心里还挂念着杨柳呢,假借送人之名,一起跟了过去。
走至中途,章文松实在压不住奔腾翻涌的胃,扶住路边的一棵老树大吐特吐,宋常安恶心道:"握草,屎都吐出来了,我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