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满意的看着文秀才点头,随后就又是狠瞪了苏渐闻与宋青衣一眼。宋青衣不得不承认,文秀才这人一旦脑子开了窍,口才实在是好。这说下来,她和大伯哥要是再不按照老村长的要求办事,就是不孝敬老人,甚至要对不起整个萧王朝了?!不过,她现在该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婆婆回来,老村长绝不敢再这么跋扈。宋青衣绞尽脑汁,很快就眉头一动:“亚圣孟子曾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二伯公如今算是儿孙满堂,孩子个个孝顺,我们也是打心眼里尊敬着二伯公。那说到尔钰,他是我大伯哥归来路上捡的孩子,本身毫无血缘关系,是人人该帮助的对象,难道我们就能因为那一点世人迂腐的成见、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而断送一个好孩子的前程?”“再说这位老鬼婆,谁不知道,她手里的孩子,漂亮的就要卖到镇子里的勾栏院里,岂能真的善待孩子?”说到这里,老鬼婆登时不服气的一掐腰。这一副自己被污蔑了的架势,惹得宋青衣嘴角一勾,目光讥讽锐利的看她:“怎么?老鬼婆,你倒是说说,难不成,我还说错了?”老鬼婆咽了咽唾沫,想反驳,却又实在说不出来一句辩驳的话。干脆只有呸了一声,装哑巴不认了。见此,宋青衣也不再多说她。“二伯公,您可千万不要糊涂了,大伯哥满腹才学,我们都是商量好了,还要办一家族学呢。倘若被人知道我们为了区区三十两两银子,就将一个无辜可怜的孩子卖到勾栏院,那谁还敢到我们族学上学?只怕又要有谣传,说我们苏氏宗族的族学,根本就是拐卖幼儿的不正当地方!”宋青衣说到族学,也是给老村长提了个醒。老村长登时哎呀一下!他还真是差点忘了这一茬!还要办族学呢!要是真把苏家给得罪狠了,那族学这个对整个家族的后代子孙有好处的事情,又该如何继续下去?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大不了,他出去放话,以后谁也不准议论这个野种!见老村长神色明显有松动的地方,宋青衣赶忙再加把力:“二伯公,尔钰虽说是个哑巴,但他在上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材,以后教养出来,一定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见老村长神色明显有松动的地方,宋青衣赶忙再加把力:“二伯公,尔钰虽说是个哑巴,但他在上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材,以后教养出来,一定是前途不可限量的!”闻言,不等老村长表态,文秀才首先展露一丝恃才傲物的轻蔑:“哼,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哑巴,倒是如何在上有什么前途?”是啊,就是啊。老村长又被文秀才这句给说动:“清波说的对,一个哑巴,能有什么成就?”“二伯公,您可千万不能听小人谗言!您可能有所不知,当朝大学士萧湛卢,就是一个口不能言的哑巴!可他不还是因才学渊博而受到重用?再说了,就算尔钰现在是哑巴,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医治好的,这种先例,也不是没有的!至于有些人,自己都一事无成着呢,可不要看不起别人!须知有句话说,莫欺少年穷!”宋青衣斩钉截铁的说道,最后狠狠刺了文秀才一句。这一下,彻底的让文秀才无话可说。那句一事无成的确狠狠的刺伤了他的自尊心,让他一时只觉无地自容。这是令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软肋。这时候,一直看着宋青衣“舌战群儒”的苏渐闻,也终于打破沉默,好言好语的说起了软话:“二伯公,方才是我急了,有些话说得不恰当,我给您老道歉。只是佛家有言——广结善缘,您这一次就放过尔钰吧,他日尔钰有所成就,也不会忘了您的这份恩情,这就当是给我们苏氏宗族的后代做一件善事,为他们结一份善缘,以后一定会有福报的,好吗?”苏渐闻这一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是真正的打动了老村长。他虽然冥顽不灵顽固不化,可身为苏氏宗族的族长,他最为关心的事情,自然还是子孙后代的发展。这一番说辞,也算是戳中了他的心。当然,少不了宋青衣说的那些铺垫。这时候,老村长就是在左右摇摆不定的犹豫当中。究竟该如何选择,他一时无法做出决定。一方面尔钰的存在,确确实实影响到了他苏氏宗族的名声,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他真丢不起这个人。可另一方面,若要强行带走尔钰,把苏渐闻得罪狠了,办族学的事情搞不好要泡汤,这岂不是他老苏氏的一大损失?且要是按照苏渐闻说得办,把这个尔钰留下,他还能得一个孟老夫子所说的美名……几个人在院子里说着话,此时的沉默,是给老村长思考的时间,期盼他能够改变决定,另外也是拖延时间,等待赖氏回来。宋青衣和苏渐闻极有耐心的等待着。然而,有一个人可不愿意了。一直窝在房间里观察着外面情形的宋青怜,眼看着形势不利,急了。阿衣说得是什么蠢话?还要给那个野种医治?那得花苏家多少钱啊?在她眼中,早就将苏家的一切财产看作是自己的了,怎么能够忍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哑巴花她一文钱?这无疑是割她肉一般的痛苦!宋青怜终于无法继续忍下去。她走出房间,一开口就是语气极差的指骂宋青衣:“阿衣,你这个不懂事的死丫头,这么说话岂不是坑骗二伯公的?”老村长原本都快要松口答应了,一听宋青怜这话,心中顿时疑虑丛生。坑骗他?什么意思?难道这个苏家媳妇,给他下了什么陷阱?他不禁满目怀疑,一脸防备的看向宋青衣。听得宋青怜又是开始这样诬蔑她,宋青衣胸口一滞,某些不太好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上心头,跟着是那种委屈、怨愤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