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杰的一番话,直接把丁娟娟说懵了:“儿子做得对,那小子该教训。把人家打坏了,当然不行,但咱儿子有血性是没错的,冲他这一点,我得给他点赞。”
丁娟娟觉得武文杰说得不对,打人怎么行呢?但他讲起他的那套逻辑,听上去似乎又有那么些在理。
“男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懂得去保护,他还算是个男人嘛!”
丁娟娟是女性,遇事总是希望能够以温和的方式解决。
武文杰作为男人的想法,与她还是有所不同的。
武文松在参加竞聘之前,去问堂哥自己应该注意点什么。
武文杰送给他的就是四个字:“要有血性。”
这句让丁娟娟理解起来稍有难度的话,在武文松听来,还是满带劲的。
而他也正是照着堂哥讲的这话去拼去闯的。
回国的时候,武文杰他们整个团队的行李中,占分量最大的,就是那些数不过来的笔记本。
学习期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武文杰自己一次次去超市买,后来大家发觉了,都感到不好意思,于是就跟在饭馆吃饭抢着付账一样,众人抢着买起了笔记本。
他们常去的超市,本来货源是细水长流的,每样商品的数量常年恒定,早已形成了规律。
但自从这帮中国人住在附近之后,规律变了。
先是方便食品脱销,接着就是笔记本脱销。
一时间,弄得以前从来不为超市的经营费脑筋的店主也有点慌了手脚,以至于一见中国人来店,心里又喜又惊。
喜的是,他们送来了不少额外的生意,惊的是,他们一旦看中了某样东西,会拼命地买。
对于店主来说,商品时常被卖光,意味着他某种程度上的失职,脸面上很不好看哩。
好在被这群中国人看上的东西基本就那几样,没让店主太过为难。
当得知中国人即将启程回国时,店主心里挺舍不得的。
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失去生意的问题的,更主要的,还是这群中国人身上的那股精神,深深打动了他,带给了他十分特别的感觉。
他想在中国人离开前,送他们每人一份礼物,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想了好久,竟想不出送什么合适。
问太太,太太给他出了个主意:“不妨给这些勤奋的中国人每人送个简易的方便面电热碗。”
“看这些中国人的风格,回国以后,工作起来肯定比在咱们这里学习时还要辛苦。他们喜欢吃热的,又那么爱吃方便面,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很实用的。”
看着这个小巧精致的玩意儿,大家都很喜欢,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接受下来。
没要的,主要还是行李装得太满了,实在一点富余的空间都没有,只能婉言谢绝店主夫妇的好意。
当然,也有人吃方便面吃伤了,“厌乌及乌”。
景杉就说得很实在:“我现在心里都不能想‘方便面’这个词,一想胃里就往起涌酸水。这个电热碗确实可爱,但因为它是跟方便面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让我对它的好感度打了折扣。不过,还是特别特别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在这些日子里给我们提供的帮助,也感谢你们的热情服务和灿烂笑脸。我们会想念你们的,也会想念你们这家小店的。”
武文杰收下了这份礼物。
比起小时候啥也吃不上,比起上大学时经常饿肚子,比起刚到工厂那会儿吃饭整天抠抠索索的,能吃上方便面,对于他来说就是挺大挺大的福气了。
凭心而论,他谈不上喜欢吃方便面,但他知道,吃方便面的感觉,永远比饿肚子要好。
景杉的行李装得满满当当,其实武文杰的东西比景杉更多,与景杉不同的是,他额外又买了个大行李箱,这样又能装下不少东西。
像往常一样,家里的每个人,他都要惦记着买个礼物。
那么一大家人呢,光给每个人的礼物,就得用掉不少空间。这个可是必须的。
除家人亲友之外,景杉还额外考虑要买一份礼物,那是要给武文松的。
得知武文松竞聘成功后,景杉一下子有了买礼物的灵感:一套德国本土产的工具。
但没想到,买完以后,跟苏苏纯一对,才发现俩人居然买重了。
这也不能怨苏苏纯,实在是因为这种工具品质太好,而武文松又确实极配这个东西。
可拿武文杰的话来说则是:“你们的思路还都不够开阔,也还对文松了解得不够。”
他给武文松买的是什么呢?小型火车模型,还是那种可以组装的。
买重了工具也没什么,武文杰自有他的办法。
“刚好我给我岳父还没选好买什么,这个工具我看也适合岳父,搞工科的人,没有不喜欢这类东西的。咱们作为交换,我再买一样东西作为你的礼物。”
景杉倒是想看看,武文杰的思路究竟有多“开阔”。
结果,武文杰买了几样特色食品,算是换成苏苏纯给武文松带回去的礼物。
“那小子跟我一样,也缺嘴。我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这些东西带给他,他保证乐得屁颠屁颠儿的,而且我还可以跟着沾点光。”武文杰这样打保票。
苏苏纯她们这支队伍本来还得过些日子才回呢,不过现在情况又有了变化-一即使到期,她也可能回不了。
由于苏苏纯这次参赛的成绩太突出了,培训方决定对她破格,打算再给她开个小灶,也就是说,在其他成员到期回国之后,再安排她参加另一个强化班的学习。
听到这个消息,苏苏纯却哭了。
她实在是太想家了。
想想也能够理解,本来她一直是算着回家的日子的,随着回家日子的临近,她的耐心也几乎耗到了极限。
这就跟跑长跑差不多得道理,本来说跑十公里的,咬着牙跑到九公里多了,忽然告诉你,还得再来个十公里,你心里作何感想?
苏苏纯目前的心理,正是处于这样一个状态。
“要不,咱们把她专门请过来,大家一起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景杉提议。
“那样不好。咱们一帮要回家的人,围着她转,你说大伙对她说什么好呢?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你说什么,都容易被当成是便宜话。没准啊,她会越听越伤心呢。”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