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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越乐了,看着一脸便秘的众人:“还真信她那鬼话啊?”
墨玉挑眉,转头:“小王爷什么意思?”
齐越打了个哆嗦,“没意思,我就随便说说,你继续……”
上官问夏笑了起来,“我不懂诗,不过就冲你师父,我就觉得你作的必定不差。”
尚寻香细细的将迷春写下的那首诗念了一遍,眼中满是赞叹,她轻轻的摇着头,回味着诗中之景,“这样诗,我们闺阁女子却是不如的。也就只有你了……”
诗会自然也没顺利的举行下去,再有人作出好诗,也比不过墨玉的这一首了。不过墨玉倒是主动说退出诗会了,理由是“搅了众人兴致,抱歉”。
只是,没有人听她这话了,不少人都似有若无的向她打听她的师父是谁。齐越说了,上官问夏说了,就连尚寻香也从侧面证明了墨玉的师父并不是常人,只怕真的是个隐士高人。
“县君的师父已经过世,何必再扰他在天之灵?”严安忽然出现了,笑着走了过来,“听说县君孝满三年,今日第一次作诗,便来瞧瞧。”
连城跟在严安的身后,神色晦暗不明的看向墨玉,“胆子愈发大了,早上出门前让你等我送你过来,自己就跑出来了。”
严安来的时候,墨玉也不怎么理会他说了什么,不过连城一出声,墨玉就跳了起来,急急的朝连城跑了过去,拉着他袖子撒起了娇:“哥,你公务繁忙,我这不是不想劳累你嘛!”
“所以你就能不听话了?”
墨玉:“……我说不过你,你要不打我一顿吧,我下回还乱跑!”
连城:“……”
上官问夏没忍住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看着连城,“将军不要为难玉儿了,她与阿香是一同来的,不会出什么事的。”
“见过八公主。”连城注意到了上官问夏,拱手行礼。
墨玉笑呵呵的站在一旁,她和连城才不一样,见到人能不行礼就不行礼,实在避不开才拱拱手,不过也正因为他们兄妹的这点子不同,让不少人都对连城抱有好感,尤其是在场的女子们。
“昭南将军与严统领都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定安王世子笑着,仿佛方才他和墨玉的龃龉并不存在一样,笑着招呼两人。
“舍妹天性顽劣,让诸位见笑了。”连城拉着墨玉的手,将其困在自己身边,不许她乱跑。
墨玉噘着嘴,扯着连城的袖子,小声的跟他告状:“明明是那小子想欺负我!”
“那你让他欺负着了吗?”连城转过头,瞥了墨玉一眼。
墨玉耸了耸肩,“当然没有,你要是再晚点来,我能欺负回去!”
连城收回视线,与定安王世子寒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琢磨什么,不许想,不许做,男人的事少掺和!”
墨玉不爽的立起眉毛,“我能做的事多着呢!”
“憋着!”连城不再理会墨玉,拉着她去一边坐下。
上官问夏和尚寻香对视了一眼,觉得连城的气势太强了,不敢这个时候凑上去,然后自己找了个位置说悄悄话。
王元灵和高绮云觉得有些尴尬,她们原本是来找墨玉的,但是墨玉被她哥哥带走了。而原本和墨玉在一起的上官问夏和尚寻香身份又太高了,她们不敢轻易接近,只好自己回去坐着了。
“你记得当时县君送给陈小姐的那几首‘怜春’吗?”王元灵和高绮云咬起了耳朵。
“当然记得,就算当时不在那中间,也是听说过的……”高绮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陈怜春,“我还能背下来呢!这样的诗可不常见,就算没流传出去,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脸面再参加诗会。”
“还不是她总喜欢欺负新来的人,活该她吃亏!”有一个人插了进来,小声的说道。
“可不是,你瞧她刚刚那个模样……”
陈怜春咬着唇,站在角落死死的盯着墨玉。
苏晚晴注意到了她,慢慢的走了过来,将手中折的一枝花递给了陈怜春,“好似,有不少人因为清阳县君此举,又说道起了那场诗会?”
陈怜春不出声,接过了苏晚晴的花,却掐着那花用手指碾碎了。
苏晚晴看着她这双被花枝染了色的手,“她让你出丑,你也让她出丑便是,何必这般无法忘怀?”
陈怜春忽然转过头,看了苏晚晴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我没想到……”
“什么?”苏晚晴转过头。
陈怜春摇头,“没什么,苏小姐的建议挺好的,只是我想不到让她出丑的法子便是了……”
苏晚晴低着头,看着地上落下的花瓣,“县君今日,似乎没带着更换的衣裳……”
苏晚晴的一句话,陈怜春很快就想到了,她抿嘴一笑,于苏晚晴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走了。
苏晚晴看了一眼正无聊的托着下巴坐在连城身边的墨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墨玉发呆也发的让人牙痒痒。
苏晚晴转头找了找定安王世子,他正和林建安说着话,她嘴角一勾,走了过去,“今日诗会的头筹,让县君拿去了,可咱们准备的那些彩头,却还有的多,世子爷不想多玩会别的?”
“哦?苏小姐有建议?”定安王世子笑着转过头,刚刚墨玉的那一首诗的确惊艳,不过他也知道长安城中的一些小手段,并不意味那是墨玉自己作的,心中也是更加鄙夷,他还是比较欣赏苏晚晴这样的女子。
“不如投壶?”
“好主意!”定安王世子拍手笑道:“犹记当时苏小姐投壶时所作十三首诗,那可是余音绕梁啊!”
“世子爷说笑了,不过是玩乐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我且去问问大家的意见。”
众人都对投壶没有什么意见,也都围了过去。
“在场之人皆没有不会投壶的,只是光投壶却没什么意思,不如来点新意?”定安王世子笑着看着苏晚晴说道:“将壶中置入清水,由投壶者指定一人做乐师,乐师蒙眼奏乐。投壶者随着乐声,将箭矢投入壶中为拍,最为合拍者为胜,如何?”
“这个主意好,不若将壶中清水换成美酒,美酒加乐声,简直绝配!”有人提议道。
“不错不错,该是如此才风雅……”定安王世子拍板决定了,然后视线便飘到了墨玉身上,“县君方才可是得了头彩,第一箭该由县君先来!”
上官问夏皱眉,她知道墨玉的眼睛看不见,这投壶……她正要上前阻止,却听见定安王世子出声——
“县君莫不是伤了手,连箭矢都拿不动吧?”
连城皱起眉头,站起来看着定安王世子。
“写字或许会难看,但投壶却不一定。”墨玉勾了勾唇角,微微挽起袖子,“要哥哥给我弹琴了。”
连城顿了顿,看向墨玉,不过他也不觉得只是投壶就会被人欺负了,他点了点头,淡淡的看了定安王世子一眼,转身去了一边的琴前坐下。
墨玉从迷春的手中接过了箭。
上官问夏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墨玉,走上前来,“那壶在你正前方五步远,你……”
“放心,我可以。”墨玉朝她笑了笑。
上官问夏点点头,退了下去。
墨玉轻笑了一声,抬手解下了自己头上的发带,蒙住了双眼。
“这是……”尚寻香一愣。
上官问夏也是一愣,随即便拍手笑了,“哈哈,果然,我家小玉儿最聪明了!”
“县君这是做什么?”苏晚晴皱眉,只觉得墨玉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我与哥哥从小便玩投壶,只觉得睁着眼睛没什么意思,若是蒙眼,再背对着那壶,倒是有趣……”墨玉笑着转过了身,背对着壶,“我们从小玩闹惯了,苏小姐不要介意。”
苏晚晴一愣,她看着墨玉,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不是说是白身?怎么从小玩投壶?”
“不知道啊,不会是说着玩的吧?怕丢面子?”
“有可能,选了个难的,若是投不中,也好圆过去……”
“可看她这样,也不像……”
墨玉没管别人说了什么,手拿着箭矢,在连城拨出第一个音时,便勾着唇角将手中的箭矢往后甩了过去。
没错,就是甩。那支箭不像其他投壶时的箭,有一道抛物线,而是打着转的,像一个小太阳一般,从墨玉的头顶越过,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壶中。叮的一声,正好与连城手下的乐音融在一起。
墨玉笑了起来,脚步开始挪动,手指纷飞,不断跟着她人都能的迷春手中接过箭矢,以各种纷乱的手法将手中的箭或丢或投或甩的送入壶中。
她今日穿了一身大摆的裙子,绕着壶而动,像是在作舞,就连抬手也是一种别样的美,以至于让人忘了她在每一支箭投入壶中时便溅在她身上的红色汁液。
随着连城的最后一个音落下,墨玉也转过身,正对着那壶,轻轻的将手中的简直掷出,落下最后一个音。
墨玉在上官问夏和尚寻香几人带起的掌声中笑着落下了发带,低头扯了扯可能乱了的裙角,转身朝连城走去。
上官问夏张了张嘴,“糟糕!忘了提醒她了。”
苏晚晴看着墨玉抚裙角,微微一愣,“她,没看见吗?”
上官问夏穿过人群,拉住了墨玉,低声快速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墨玉的神色一僵,她眨了眨眼,仿佛没听清上官问夏对她说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你裙子脏了,那壶里的酒是红色的,溅出来了!”上官问夏压低了声音匆匆说道。
苏晚晴走到一半的步子顿了顿,她与身边几个也听到了几个关键词的女子对视了一眼。其他人或许没听明白上官问夏在说什么,但苏晚晴却明白了。
苏晚晴看着墨玉的裙子,陷入了深思,“县君的眼睛……”
墨玉皱眉,转过身,“许久没有与我兄长这般玩闹了,倒是有些失态。”
苏晚晴不好继续说下去,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墨玉的双眼,“是下人选错了酒……”
墨玉的脸色不是很好,她知道苏晚晴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会有人歪打正着猜到她眼睛看不见的事情。
墨玉将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随后连城便上前来,解下了自己的袍子,披在了墨玉身上。
“小心着凉。”连城低声提醒道。
连城的袍子有些大,墨玉穿着都快拖地了,她提了提,用手中的发带当了腰带,随意打了个结。
定安王世子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他与他身边的男子们眼神都有些诡异。在场的人,并不是都是蠢的,察言观色这样的本领还是从小便会的。清阳县君……她看不见溅到身上的红色酒液?就算看不见这些,也该看明白一些人看着她的一些隐晦的目光吧?可她却恍然无觉……
这消息让人感到惊讶,也让人诧异,墨玉走动间,可没有半点不自然的模样。怀着这样的心思,便有更多人凑上去试探墨玉。
连城皱着眉头看着那些被苏晚晴支使着引过来的人,问各色的衣裳首饰,直皱眉。他抬手,拿过了墨玉换下的袍子,指着上面红色的汁液说道:“这不太像是酒渍啊……”
经过墨玉这一遭,壶中的酒已经换成了清水,虽然还有人在玩投壶,但却并没有方才那么热衷了。
连城这一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冲着墨玉方才的那个状态,有不少人都沉默了下来。几乎有所有人都以为,墨玉失踪的这段时间内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以至于她的眼睛看不见了。所以,墨玉从一进来开始,不是被上官问夏拉着,就是被连城拉着,都是为了她不出错。
于是,在这个时候,某个不喜欢墨玉,却知道她失明的消息的人,便想了这个主意,想要将她失明的这个真相公之于众。
“有花香……”齐越拿起那个袍子闻了闻,“是芙蓉花,谁碰过芙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