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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时到的时候,墨玉正欲齐越一起分着吃一个盘的糕点。
“玉姑娘好兴致。”上官时站在远处,笑着看了过来。
墨玉抬起头望了过去,见到是上官时,又缩了回来,低头将手上帕子包着的糕点吃了干净,放下脸上之露出了半边嘴的面纱,这才再次抬起头看过去。
上官时皱着眉头,拾阶而上,手上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副端着的骚包样低头看了过来,“玉姑娘?”
墨玉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上官时,想要拿你皇子的身份压我?我在竹林居就不怵你,国公府一样当你不存在,就是一团空气。
齐越已经站起来了,正准备对上官时作揖,却发现墨玉半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满脸惊奇的看了过来,也省了这礼。
上官时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一直以来都给自己最起码尊重的墨玉,这时候连起身都欠奉,还连带着齐越一起做了这屋里的举动。上官时很是郁闷,怎么说他也是个皇子,就算没有什么威信,那也是个皇子啊!
墨玉像是才睡醒,打了个哈欠,转头扫了上官时一眼,“四殿下啊,我身子不适,四殿下谅解一二?”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那语气之中欠扁的情绪,还是充分的传到了上官时的耳中。
齐越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墨玉,原本以为只是耍个滑头,把行礼这事混过去也就算了,可你居然打定主意要得罪一个皇子?是谁给你的勇气?
墨玉瞥了一眼齐越,挑眉:梁静茹?
齐越:???什么?
上官时觉得自己可能打扰了什么,他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齐越,然后扫了一眼一脸不快摆在明面上的墨玉,也忽略了刚刚的那些小细节,轻咳了一声,“玉姑娘,可否告知右相去处?”
墨玉总算抬起头,正视了他一眼,挑眉嘲讽的笑道:“原以为四殿下就坐等看戏了,原来还想着要我师父做事呢?”
上官时一愣,没明白墨玉的意思。
一旁的齐越倒是忽的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好像就不该呆在这里,更何况刚刚还跟着她给了四殿下一个没脸,以后会不会不能在长安城愉快的玩耍了啊?
上官时反应过来了,他的眼睛变得有些深邃,转头看了一眼齐越,心中的想法更加笃定了。
“玉姑娘,是在下的不对,向你致歉。”上官时对坐着的墨玉拱了拱手。
墨玉挑眉,笑着点头,“好吧,我接受,我师父正与齐国公在一处说话。”
上官时再次行礼,然后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齐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墨玉这才站起来,走到台阶前,看着带着怒气匆匆离去的上官时,浅笑道:“四殿下,求人办事,是要拿出诚意来的,我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
上官时的脚步一顿,然后愈发的快了,转眼间就离开了。
墨玉耸了耸肩,坐了回去,招呼齐越坐下继续吃糕点。抱歉了,那个没见过面的大师兄,你又不能见光,我就当你不存在吧。
齐越面色复杂的看着墨玉,站着没有动,挣扎了许久,才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墨玉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吃着糕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师父站队大殿下,四殿下也站队大殿下。但是四殿下没用,他又想压着,都不出力,还想我尊重他?想得美!”
齐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其实,这种事情,你该等我走了再说的。”哪怕是不说也好啊,怎么能让人随随便便听去了?
墨玉吃糕点的手一顿,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你齐国公府难不成还想重回朝堂?”
齐越哑口无言,闭上了嘴。齐国公虽说军功显著,但是也被陛下猜忌,自从被召回长安,就无法再离开这座城了,更别提重回朝堂,那简直是自取灭亡,陛下也不会同意。所以……
齐越看向墨玉,你就可以当我不存在了吗?
“你又不知道能往哪说,现在谁和齐国公府走得近,谁就站到了陛下的对立面,你还能往哪里说?”墨玉吃了个八分饱,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碎屑拍下,戏谑的看着齐越,“要说憋屈,你们家大业大的齐国公府,比四殿下更甚呢!”
齐越垂头,一脸丧气样,拖着腿走到了墨玉身旁坐下,“那你也别带着我无视四殿下,还说那种无礼的话。”
墨玉耸了耸肩,“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又没逼着你。”
齐越叹了口气,从齐国公放养自己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就只能做个纨绔了,可是当这个事实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时候,齐越还是很郁闷,好像完全没有着力点,满腹的不甘只能往下咽。
墨玉无形的叹了口气,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了?上官时那个腹黑的小子,能记你个什么?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侯爷,能干什么?人家放手就套了个最有希望的储君,上官泽上位之后,就是演,也只能供着你们齐国公府。
更何况,上官泽还不一定能成太子呢!皇帝这回找沈自初出山,就是为了上官泽的靠山公良将军。不惜杨世谦和皇后都要搞死他,上官泽一旦失势,其他的那些皇子可不是吃素的。
沈自初是墨玉使这件事没有人知道,所以他肯定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环。他永远只听命皇帝,就算现在和上官泽打的怎样火热,以后照样能脱身,还能让下一任继承者无条件的信任,多好的一副牌,她凭什么就不能狐假虎威了?
更何况,到时候上官泽失势,上官时还不一定能不能跳下船呢!就算能脱身,也得被扒掉一层皮,真以为夺储那么简单的吗?到时候,说不定还得借靠一下沈自初和威势尚存的齐国公,哪会对齐越怎么样?
真以为齐国公军部没有一个人的人,也不必再长安城混下去了,若是齐国公真的傻到什么都交出去,皇帝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开玩笑!
齐越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心中也没有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可是转眼一想,他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啊,要死了,还有齐国公顶着,齐国公顶不住了,自己也就嗝屁了,还能做什么?
这样一想,齐越也松快联系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依靠着栏杆,拿着墨玉手中的糕点吃着。
上官时带着齐国公和沈自初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个人说说笑笑靠在一起聊天的模样。
齐国公眼睛都要瞪圆了,半天不见人影的孙子居然在这里泡小姑娘,泡的还是右相的嫡传弟子?看这样子好像还聊得挺好?这还得了?那小姑娘可不是个好招惹的,还有她那师父……
齐国公一顿,转头看了一眼沈自初,莫名的觉得身上有些冷,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得赶紧拉开。只是还没等齐国公开口,沈自初就面带微笑走了过去。
“玉儿?”令人如沐春风一般的嗓音从沈自初的嘴里吐出,墨玉打了个激灵,她仿佛感受到了自家师父隐含的怒气?
墨玉快速的扫了一眼来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上官时,然后连忙将手中的糕点往齐越的怀里一塞就在喊了起来。
于是,墨玉很顺利的从沈自初的眼中感受到了什么叫六月飞雪。
“师父,你来了啊,吃糕点吗?齐越……”墨玉才叫出齐越的名字,就感受到了沈自初明显外散的寒意,果断改口,“小世子送的糕点很好吃,师父可要尝尝?”
墨玉越过沈自初的肩头,同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上官时,居然打小报告,可耻!
上官时眨眼,就是报复,有意见?
墨玉咬牙,正打算回瞪……
“玉儿……”沈自初温醇的声音传入耳中,令离他最近的墨玉不禁打了个寒战。
“师父……”墨玉顾不上上官时了,讨好的仰头看着沈自初,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睁着一双大眼睛,开始打无辜可爱牌。
“该回去了。”沈自初爱怜的摸了摸墨玉的发顶。
墨玉的内心:我不我不我不!我不像回去,师父你不打算和齐国公再讨论些什么吗?还有四殿下呢!他刚刚才找到你,那么不打算讨论一下国家大事吗?
但是怂怂的墨玉还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是”,跟在沈自初的身后,听话的和上官时、齐国公告了别,华丽丽的的忽略了站在亭子里的齐越,这时候还和人打招呼,这就是找死!死的很惨的那种,妥妥的沈自初亲自操刀!
回去的路上,沈自初一言不发,从没见过自家师父这副模样的墨玉,老老实实的缩在一旁,就连初春都被她赶了出去,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听话的很。
下了车,沈自初大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接了沈自初的赤阳有些疑惑的看向亦步亦趋跟着的墨玉,忽然福临心至,远远地避开了。
墨玉苦着脸,小心翼翼的跟着沈自初,厚着脸皮进了院子,然后就摆好了架势,在院子里扎起了马步。
“不必做这些面子功夫,你不需要扎马步了。”沈自初进了屋,才发声。
墨玉呐呐的站了起来,这回师父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她想了一圈,都没想出来该做什么才能让他消气。沈自初从不生气,一生气就哄不好的那种,还真是……犯难!
“进来。”沈自初等了一会,不见墨玉进来,有些不耐烦的叫到。
完蛋了!
墨玉拖拖拉拉的挪着步子,慢慢的挪进了屋子,然后站在角落,都不敢抬头去看,师父又变成五年前的陌生人了,难不成她还要再耍个小心机,再门外跪个一天一夜?
都怪那个齐越,干嘛非要凑上来!自家就是一滩污泥,谁沾了都别想得好,还凑到右相这里来,这是想要皇帝怎么想?!
“你可知,女子的名节为何?”沈自初压着怒气,厉声问道。
“嗳?”墨玉诧异的抬起头,对上了沈自初的眼睛,又猛地低下了头,所以不是因为政治原因?墨玉的心情有些复杂……
“你不知道你错在了何处?”沈自初简直要被墨玉给气死了,他伸出手,点着墨玉,一副无话可讲的模样。
墨玉有些委屈,她一个21世纪的新人类,哪里过得惯你们古人的三从四德!不就是并肩坐着吃点心嘛,才十岁的小姑娘,带着一个大了几岁的男孩子,这有什么嘛!
“男女三岁不同席,为师没有教过你?”沈自初沉下脸,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墨玉跪在了地上,认错的态度很是诚恳,可是却……并没有认错。
“你竟连自己错在何处也不知?”沈自初气的拍桌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上一次,还是因为墨玉病了不乐意喝药。
墨玉低着头,没有说话,默默的磕了个头。
沈自初盯着墨玉,呼吸渐渐的放缓了,他闭上眼,摆了摆手,“去抄书,抄资治通鉴,不抄完不许出门。赤阳——”
赤阳连忙滚了进来,目光诧异的看了一眼墨玉,原本只是认个错讨个饶撒个娇的事情,姑娘平日里也没少做,怎么今日偏偏就犟着头不肯服软了呢?
“传令下去,姑娘的书抄完之前,不许她出门……”沈自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止住了,看了墨玉一眼,摆了摆手,嫌弃的将她赶了出去,“出去,明日开始,练功两个时辰,每日药浴不许停,再加每日一篇心得体会!”
“是。”
墨玉全程都没有说什么,磕了头就离开了。
沈自初看着墨玉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就算是罚了,可是她还是那个倔样,真是和……一样。
可是还好,她们还是不一样的,知道哪些事不能做,就算心底里不肯承认,可还是会避开……这就好,这便好,不至于落得个大逆不道,不分尊卑的下场。
沈自初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了句,“吩咐下去,将玉儿禁足的消息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