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蕾很想叹气啊,自己这是成了生产工具了吗?
他们的节奏也太快了一些。
现在,她还没适应已婚这个情况呢……
边上,辰万年扑吃一笑:"小蕾啊,孩子什么时候生这事,你和子循看着办。不过身子是该养养好啊……你奶奶你妈妈呀,她们在家闲坏了,现在是巴不得多个小娃娃玩耍。都有点想疯了。别难为情哈……”
"对对对,这事,急不了,以后再商量……”
辰芳菲转而抱住了一直沉默的内侄儿,嘻嘻笑着说:
"瞧瞧,瞧瞧,我们就顾着聊天了,都忘了介绍了……小督啊,这是你爸的新太太,以后得叫妈妈……”
她把话题绕到的另一个事上。
佟蕾一下又懵了,实在是因为这称呼,太太太让人接受不了……
她的脸色顿时浮现尴尬之色。她比小督只大了十来岁而已。
"芳姑姑,我有妈妈!”
辰督冷静接了一句。
十岁的孩子,个头长的快有一米五,眉清目秀,漂亮的很。那脸型轮廓,比辰况的刚硬显得柔和。只是神情显得严肃,语气有点不驯。
"那就叫阿姨!”
辰况并不指望这个倔强的儿子肯叫蕾蕾做妈妈。
那种抗拒心里他心理有准备。
之前他曾和这孩子谈了一下,说自己已经另外娶了妻子。
辰督听着呆了半天,沉沉的看着他,用一种伤心而郁结的口吻质问他:
"爸爸,您就不能再给我妈一个机会吗?妈妈只是一时寂寞才做了一件错事,您怎么就不肯原谅她?”
辰况沉默半天没说一句话。
一直以来,他就不擅和儿子沟通。
而且,他也没办法答应儿子的要求。
他和前妻毫无感情,那是一场错误的婚姻。
他没办法再容忍自己将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此刻,他吐出这句话时,语气多少带着一点命令色彩。
辰督撇了撇嘴,死死的盯着佟蕾瞅了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一声:
"阿姨好!”
"小督好!”
佟蕾轻轻答应了一声:
"几年没见,个子长高不少!要是让我在外头遇上了,一定认不出你来……”
她微笑,想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五年前,她曾抱过这个孩子,还陪他玩过遥控飞机……
当时小督和她很亲,只是她做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这个孩子的后妈。
辰督不语,脸色有点冷。
对于孩子来说,最盼望的是父母可以和好。
他是一个早熟的孩子,对父亲,有尊敬之心,可父亲与他不亲,他只和母亲亲,可惜母亲因为一时之错,终将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葬送。
他爱母亲,尤其知道母亲离婚后过的很不如意,一心指望父母可以重修于好。
结果,父亲却闪婚了……对像居然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爸,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辰督淡淡瞄了佟蕾一眼。
辰况皱眉,怕他有惊人之辞。
辰督不等父亲回答,就抢上去反问起来:
"爸爸,妈妈说您是一个了不起的长官。您为了国家大事,鞠躬尽瘁。您工作忙,所以终年不回家。您本来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可如果您真是大英雄,怎么会伤透了妈妈的心?我想问问您,这位阿姨,除了年轻貌美之外,还有什么是比得上我妈妈的?妈妈为这个家尽心尽力,您不爱,您冷待,您要和她离婚,现在你却娶了一个二婚女人?我妈妈就这样差吗?”
一句一句质问,那么的犀利,而且不留情面,可见这孩子的心,有多敏感。
一下子,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辰督,怎么说话的?”
辰况站起,沉声而叫,看到佟蕾脸色一下惨白。
"噌”,辰督站起来,推开了姑姑:
"我说错了吗?你既然不爱我妈妈,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和妈妈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我根本就是多余的。”
说完,他跑了出去。
"小督……”
欧鸢叫着追了出去:"你这孩子,瞎闹什么啊?”
辰况冲门外瞅了瞅,没有追,转头安抚佟蕾:"小督脾气有点骄纵。蕾蕾,你多担待点……”
佟蕾强自一笑。
"蕾蕾,小孩子闹闹脾气,过一阵子就好了……”
老太太满面慈笑的打着圆场:
"来,吃水果……子循啊,你回房洗个澡擦把脸去,全身是汗的……”
辰况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没有马上离开,重新坐下,拍了拍佟蕾的肩,眼神微微歉然。
"没事,你去洗洗!”
佟蕾催他,他又深睇一眼,这才去了。
佟蕾吃着水果目送他离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她很明白,后妈不好当,辰督这孩子,不是两岁三岁的娃娃,你对他好,他就能卖你账。他已经老大不小了,辰家的孩子都聪明,早熟,这种年纪的孩子,开始有叛逆心理,很难相处的。
她情绪有点烦躁,坐了一会儿,独自出了客厅。
园中有凉亭,亭中有藤椅,藤桌上还摆着一本书。
她刚想拿来看看。
迎面,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妇女急步走上来,以飞快的速度推了她一把,一声怒叫骤然响起:
"佟蕾,你怎么有这个脸孔进辰家大门?”
佟蕾被一推倒地,从台阶上趔了下去,脚上穿的是高跟鞋啊,这么一倒,脚崴了,一时疼的站不起来。
那边,辰万年推着发妻的轮椅出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叫了一声:
"老四媳妇,你这是干什么?”
这个女人名叫曲波,是辰家四媳妇,辰况的四婶,辰坦的母亲。
"我能干什么?
"我就想给我家小坦讨个公道?
"爸妈,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偏心眼,怎么就任由着辰子循胡来?
"你们难道忘了吗?就是这个丫头,害得我们家小坦瘫痪在床的……
"你们现在居然喜滋滋的让这只狐狸精进我辰家老宅……”
曲波双眼冒火的瞪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佟蕾,瞧着这该死的臭丫头露出的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越发的急怒交加:
"你给我起来,装什么装?
"小表子,你倒是有能耐啊,先头儿把我儿子迷的晕头转向,然后一脚把我儿子给踹了,害得他现在成了废人,这会儿摇身一变,又跑来迷惑我们家子循……
"你佟家也是名门大族,怎么生出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儿出来,真是丢尽你们祖宗脸面了……”
"小曲,你这是干什么?你是长辈……真是胡闹……”
另一个着军装的男人紧跟了上来,一脸的文质彬彬,嘴里喝了一声。这人是辰坦的父亲辰参。
"长辈?我们辰家什么时候有这种不要脸的晚辈来了……爸妈,我把话撂这里了,今天的家宴,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曲波绝不可能和她共处一宅……”
此刻,佟蕾的脸色是惨白的。
被这么嫌弃,皆在她的预料之中。
在辰家,就属辰四的老婆最悍,要是不惹到她,她绝对是一个好媳妇,可一旦惹火了她,那她发起飙来,辰老四也挡不了。
那个泼辣,厉害着,这是圈里人都知道的事。
据说,辰四婚前,有个学妹曾狂追他,那时曲波已经和辰四订了婚,知道了这事后,过去把人家学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从此没有人再敢对辰四有所肖想,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不好惹的。
"老四媳妇,你瞎闹腾什么,小坦克出车祸是卡车司机醉驾,这和佟蕾有个毛关系……”
辰万年皱起雪白的眉毛喝斥一声,转而对孙女说:
"芳菲,去,把蕾蕾给扶起来。”
"我看哪个敢扶!”
曲波跺脚厉叫,一双恨极的眼睛,火星四射,那光景,喷到谁,她就能把那个人给烧起来。辰芳菲饶是再如何嘴利,到了她四婶面前,并不敢造次。
那曲波见喝住了侄女,这才回过头面对自己的公公婆婆,说:
"怎么就没那个关系?
"要是那天小坦好好的在军校待着,能遇上那样的事吗?
"要是佟蕾不去幽会顾惟,能发生后来那些事吗?
"要是那天佟蕾没跟小坦说什么她选择的是顾惟,小坦没有气得飞车,可能发生车祸吗?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她佟蕾脚踏两只船闹腾出来的?
"爸,您就这么维护您的长孙媳妇,就不想想你的五孙儿,那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成了瘫子……难道你还想让我欢欢喜喜的坐在这里听这个罪魁祸首叫一声四婶娘?
"我办不到……”
曲波拍着胸脯,一句句叫的那个凶,那个委屈,那个咬牙切齿……令所有人都静默了。
佟蕾找不到声音来辩驳……对于辰坦,她怀有歉疚之情。
去年六月,辰坦叫上辰况和她哥,一起闯进顾惟的家里,正好"捉奸在床”,佟蕾借机表明自己爱上了顾惟,正式和辰坦说清楚。
辰坦笑着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还送给她一声祝福,却在回军校的路上,因为车速过快,和醉驾的卡车司车撞上,导致四肢风瘫,这辈子可能都得与床为伍,生活不能自理,成了一个废人,这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曲波这么恨她,她能理解。因为这也是她的隐痛。
"四婶,小坦克会好起来。医生说了不是。您这样把一切因由全怪到蕾蕾身上,很不理智。”
适时,去洗完澡的辰况转了回来,上前把佟蕾扶住,看到她脚上红肿了,皱眉,抬头时接了一句。
曲波一看到大侄子来了,一上来就把这个讨人恨的丫头揽到了身边,那个维护的样儿,对她来说,就像是在火上烧油:
"我不理智,还是你失了理智?
"你明知这女人害你五堂弟不浅,你还娶她……
"辰子循,你要是一早看中了这丫头,干嘛把她介绍给小坦克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