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个趔趄,她坐到他大腿上,屁了股下是一片结实的肌肉……
男人的揽住了她细腰:
"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所说的最糟糕的打算是怎么一个打算么?”
他的气息有点不稳,甚至不快。
宁敏不说话,手心一层层的出汗。
他强迫的的挑起了她的下巴,逼视着,脸色是冷的,绝对冷的叫人心痛如刀割:
"不要告诉你,你现在有打胎的打算……”
她的唇,抖着,白的厉害:
"谨之……我……”
思绪是混乱的,闭了闭眼,她一咬牙,还是吐了出来那句:
"我不能让晚晚出事……”
佟庭烽冷冷笑了一个:"晚晚不能有事,你肚子里这个就可以舍弃了是不是?”
她委屈极了。
"你已经在作这个准备了!”
他指控。
她垂下了头。
"半相合骨髓移植,风险的很高,你应该知道。为了确保晚晚的安全,你是不是还想跟霍启航再生一个……”
他粗鲁的推开了她,她没防,险些摔倒,他意识到下手太重,紧张的想扶,见她稳住了步子,又绝情的把手臂收了回去,心里来气,紧张,郁闷……现在,他终于见识到晚晚在他心里的重要的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宁敏涩涩的走近,抓住了他的大手:
"如果你真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谨之,医生说的很清楚,孕妇不宜取骨髓。动员剂对胎儿有没有影响,在这个方面的研究,是空白的。如果必须做半相合移植,这孩子就不能要。要是生出一个残疾智障,谁来负责?我是母亲,我得为它负责。可那样的风险,我没办法负担,你也不能。谨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可是,我们还年轻。要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一次,能不能以救晚晚为先……”
"可医生也说了,晚晚现在的情况还没到最差的地部,兴许我们还有时间撑到把孩子下来……到时,你一样可以给晚晚骨髓……”
"可,要是撑不到呢?”
宁敏大声打断,双眼红红的,声音抖的不成调:
"我不知道晚晚什么时候需要骨髓,要是再过几个月,我的肚子大了,而她的病情突然恶化了呢?
"生还不到时间,引产,就是活生生把一个已经成形的孩子杀死。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你让我怎么办?
"是保晚晚,还是保肚子里的孩子?
"那会把我逼疯的。
"而且骨髓移植术,是越早越好……拖的越久越不利。
"谨之,我不能坐视情况恶化。
"长痛不如早痛。
"至少现在,它只是一个受精卵,还那么小,甚至于不能将其称为人,只是一块没有知觉的小肉丸……
"现在,没了,我还能好受一些……
"谨之,它待在我肚子里时间越长,长的越大,我就越会对它有感情……”
有眼泪,在簌簌落下。
佟庭烽脸色沉沉的转过了身,去把手提收了起来,装进包里,充电的线拖在外头,他没能把拉链拉上,他一烦,把手提扔到了沙发上,转而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插头拔了,往外走了出去,临走,扔下一句话:
"我出去办件事。有个国外的血液科专家会过来。到时会和倪幂一起会诊。在这之前,你别给我动孩子。否则……”
否则怎么样,他没说,但语气是不善的,是凶狠的,更是伤心的。
她跌坐在沙发里,嘴里发干,心里难受的慌。
听着他步履沉沉的下楼去,走的飞快,然后,楼外,有车子发动了,很快,驱了出去。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宁敏站到了窗前,望着窗外那一片萧瑟的世界,今年开春早,但万物还在冬眠,天依旧冷的厉害。
可春天毕竟是来了,那是人为力量无法改变的事实。
时候到了,春暖花开,是必然的结果。
这时,父亲宁重在门口处,敲了敲门。
她抬头看,父亲走了进来。
"敏敏,这事,不是小事……暂时我们不能随便下了那个决定……等专家过来会诊完了,听听专家的意见……”
房间隔音不好,这两孩子说话声有点响,他都有听到,心里也不好受啊……好好的,两件喜事,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爸!”
宁敏脸色很平静了,伸手抱了抱父亲,反过来安慰道:
"您别为我担心,我非常非常清楚我在做什么!孩子,我不会放弃!”
宁重怔了怔:
这孩子是什么意思?
不放弃哪个?
还是两个都不放弃?
为什么他觉得这孩子话里有话。
这时,手机铃欢快的响了起来。
宁敏放开父亲,从床头柜上把手机抓过来一看,眉跟着蹙起。
"谁啊?”
父亲问。
"季如商!”
"那女人找你有什么事?还有,你怎么和这种女人走的这么近?离她远点,这女人,很危险。”
宁重对季如商没好感,一个靠身体上位的女人。不比季如夕来的干净。婚前闹出过很多事,直到嫁进顾家才安份,可惜,顾老三死的很早。
之后,她虽然守着顾三夫人的名份,底下相好的男人另有好几个。
圈里的人都说:顾老三娶这样的女人,实在瞎了眼的。
而她总归是有手段的,这些年,她利用那些个男人,位置爬得那是越来越高。
季如夕挺看重她,这两个女人,是季家的顶梁柱,是同一绳上的蚂蚱。
她没接话,想了想,按通了,另一端传来一句话:
"我们见个面!”
宁敏点头:
"说个时间地点!”
"南方嘉木会所!一个小时后见!”
那边,季如商挂下电话后,淡淡看着身后的人:
"能不能成事,就看你得了。”
"您放心,今天一定除掉她肚子里的肉……让这对夫妻就此反目成仇……”
那人笑着说。
南方嘉木会所,包厢内。
宁敏再次见到了季如商,保镖对她进行了扫描,她瞟了一眼那只仪器,任何窃听设备,都不能逃过它的法眼……季如商做事,绝对是小心谨慎的。
会客厅。
季如商抱着胸,淡淡的瞅着一身淡定徐徐走近来的美丽女人,霍倾晚的事,于表面而言,对她似乎没有任何影响……这个女人,真是沉得住气!
"东西带来了吗?”
屋子里很暖和,宁敏扯掉了围巾,随意吊在脖子上,头发扎成了马尾,双手插袋,四处环视了一圈。没有别的人。也许是藏匿在别的房间里。这间包厢很大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边上,放着一个牛皮档案袋。
"我得先看看我要的东西!”
她静静的说。
"全在那个袋子里!原件资料!”
季如商用目光表示了一下。
宁敏点了点头,走上去,把那袋子取过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些东西,全是原件。
一一检查确定好无误之后,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信封:"东西就在里面,母片。你可以让人验证!如果你的手下够专业,还能专用的仪器扫描出它曾被拷贝过多少次!”
季如商走过来,步履婷婷袅袅,五十来岁的人了,骨子里那份妩媚依旧能把男人的骨子酥掉……保养的真是好,依旧若三十来岁的女人。
她将东西拿在手上,拍了拍手,从里间走出一个男子,应该是亲信。
她双手夹着那东西,吩咐:
"去检验一下是不是母片。”
片子被取了去。
"宁笙歌,但愿你别再给我惹事。这些资料,我能给你,不代表我就收拾不了你们宁家……”
季如商坐在那里,淡淡的说:
"如果你识趣,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果你再咬着不放,闹大了,死的不是我一个,可能还会引起政务动荡,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你大可以放马过来。”
宁敏不理会,抓了一个打火机在手上,将那些文案,点着了,一张一张烧在烟灰缸里。
看着那蓝蓝红红的的火焰,她松了一口气,可并没有感觉轻松,压抑的情绪,仍然充斥在她的血脉里。
"我一直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季如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想加害与我。就因为我知道这些不该知道的。之前,我也有向你保证,我会守口如瓶。结果,你还是不放心我。”
季如商说:
"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宁敏抬头狠狠盯了一目:
"可惜,你现在这娄子捅的是越来越大了。李享叔叔是你派出去的是不是?那些被击杀在废仓的特种兵,你打算用什么名义通知他们的家属?季如商,为了灭口,你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季如商的神情极为的诡异,坐在沙发里: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就装吧……季如商,你会遭报应的。迟早有一天,你会众叛亲离!要是霍夫人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哼……”
宁敏冷笑。
这时,那个工作人员出来回复了一句:"是母片。”
季如商像是极为信任这人的,挥挥手,什么也不问就让人下去了,嘴里笑了一笑,显得轻松:
"我做什么了?宁小姐,信口别胡说。我会保留起诉权力的。”
也是,证据已经被她要回去了。
宁敏不想和这种人说话,等那一团火熄了之后,在确定所有东西都已被烧毁了之后,转身就走。
季如商等她出了门,打了一个电话:
"人出来了。截住她。接下去看你的了!”
"宁敏……”
下到底楼时,有人在背后急切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