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你?”
青尘重重点头,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扁着嘴,用眼神控诉他。
君忆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做梦而已。”
“梦是预言,有时候也会成真的!神仙花你不会真有一日要追杀我吧?”
“你为何如此认为?你又没有犯错。”
“若我犯错了呢?”
君忆闻之怔住。
“若果!我是说若果真有那么一日……你也知我这个人的性格,保不准哪天就闯了大祸。”
“没有若果!若有,我亦不会。”
“真的吗?神仙花你真好!”青尘受宠若惊,一激动抓住了君忆的手。
君忆不动声色的垂眸望向压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这手指节如同青葱嫩白纤长,手掌略比一般女子的手要大些,却正好与他的手掌完美契合。
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许久,神经大条的青尘忽然竖起手掌对着他。
君忆不明所以,下意识抬起手贴了上去。
青尘正在研究自己的手有什么问题,被君忆突然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
这是要击掌盟誓么?
待两手贴合在一起,君忆才反应过来,想要撤回时,便见青尘对着他嫣然一笑。
她这是……
她为何突然这样?
她可知与他击掌代表什么么?
眸光刹那微乱,胸腔情绪奔涌挤压着咽喉,那股复杂心绪和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终是被他压了下去。
不能问!
他想说什么?怎么又不说了?
青尘歪着头去看君忆,怎么有种他不大情愿的样子,既然不愿意干嘛又要和她击掌盟誓。
“……神仙花?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当做没……”
“发生”二字尚未出口。就闻君忆突然出声打断她。
“不可与别的男子击掌。”
哈?
“除我外!此事也不可与任何人说起。”
哈!至于么?她也没有当真啊!
青尘讷讷应了声,心道这神仙花真是够了,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要击掌,怎么好像被她强迫了一样。
君忆不是不愿意,而是害怕!
对,他怕了!
怕这是她懵懂无知的一个无心之举,怕一旦得到证实,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过往,他心坚似铁,百折不屈!
如今,他外刚内柔,牵肠挂肚!
他还是那个飘在云端的高岭之花,只是这朵花心中已经有了想保护的人。
一个对他的心思尚懵懂无知的人。
懵懂无知的人不懂哭了一夜没睡好,心情郁郁的人明明是她,为何对面这个人比她还郁闷!
果然是,君忆心海底针呐。
罢了,你不哄我,我哄你好了。
青尘轻轻往后挪了挪,想挤出一个惯常有的笑容,只是眼肿的太过厉害,笑起来,仅剩的那条缝也不见了。
君忆见之,忍俊不禁,噗嗤一笑,笑完极快用余光扫她一眼,果然见那脸黑了大半。
“笑,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桃花眼么?”青尘佯装生气一把推开君忆,顺势下了床。
桃花眼?若桃花眼都长这般模样,风无为大概要自戳双眼了!
君忆站起身来,跟在她后头缓行,“要不要帮你……”
“不要!就这样挺好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让我哭!”
明明——
罢了,堂堂男子不宜与女子计较。
“我的错!”
“你的错?”青尘霍然转过来,犹疑不解:“神仙花你不觉得最近宠我过头了么?”
“有吗?”
“有!”青尘双手环胸,一笑莞尔。
质疑他?
但凡她对一件事产生怀疑时,便会做这个动作和表情。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君忆挑眉道:“你认为呢?”
“是让我拼死一搏夺第一,还是想让我保住哪个人?”
“就凭你?”
又是这句话,她怎么就不能?为何要小看她?
“对,就凭我。”
“那好,我需要你保住一个人。”
青尘瞠目。
我去!还真有哇!她说着玩的好伐!此时反口还来不来得及?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
待青尘反应过来,君忆早不见了踪影。
“哎神仙花你——”
一大早发什么骚!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十日之期,眨眼已至。
风无为一大早就在长生殿中等候。
青尘和君忆出来时,看见风无为便笑哈哈的跟他打声招呼。
“三尊早啊!”
风无为起身,脸上是少有的正色,朝君忆頜首:“师兄。”
君忆点头,问他:“现在启程?”
“早去为妙。”
“好,走吧。”
“现在就走?”
二人同时看向青尘,君忆道:“青云山离仙苑有两日的路程。”
“那么远?你不是说仙苑在仙灵界上面吗?”
“北境沿途无人烟,安全起见,我御剑你与我同行。”
青尘没意见,不过风无为好像有那么点意见,但他知现在不是闹腾的时候,遂将袖中的东西往里塞了塞。
“那走吧。”
片刻后,风无为御着无心剑跟着君忆一同升上了高空。
青尘是第一回见到风无为的配剑,此剑宽五指,剑身纯黑,唯剑柄上镶嵌了一颗无色石头,那形状乍一看像人缺了一颗心!
她好奇的问风无为,“三尊的剑也是灵器么?叫什么名字啊?”
“无心。”
“无心?名字很适合你。”青尘喃喃自语:“剑无心可活,人无心会怎样?”
话落,风无为猛地侧首看了过去。气息微乱,复述一遍:“剑无心可活,人无心会怎样……你、你怎么会知晓这句话的?”
这句话只有一个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语气和神情简直如出一辙!这世上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
她怎么会怎么会……
青尘诧异道:“我随口一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
“不!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无为!”
风无为神情已显癫狂,“师兄,是他是他!”
“无为,凝神静心!你若这般经不住考验,还如何坐镇仙苑?”
“师兄,我……”
君忆叹息一声,转首不再看他。
风无为茫然无措的望着君忆欣长挺拔的身姿,脑中尽是那个人的影子。
一身红黑长衣,或站或坐,时而慵懒一顾,时而暴躁撇眼。
“疯子!离本公子远些。疯子,本公子有心仪的女子!疯子,你跟你那把破剑一样没有心!疯子……疯子……”
“萧遥,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