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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书友道个歉,这一章是重复内容,出门坐了一天的车,没来得及更新,明天再补上,不好意思了。
中秋的第二天,宫里上上下下全被低压给笼罩,御花园里除了御苑司的人护花培肥之外,根本不见人影。
太后狠狠地将司礼监和御膳监给整顿了一番,抓走一大批人,又换了好几个主管,风声鹤唳之下,人心惶惶。
胡梨将杜康拘在宫里,除了外出去御膳房拿食物的外,谁也不准出门。像胡梨这般紧闭门户的还有好些,比如许嘉柔,比如李珏,比如黎清浅。
而禁卫的人第二天就从浣衣局将参加中秋宴的后妃的所有送洗的衣裳都拿走了,包括侍候的宫女的衣裳,并下严令也不准人支声。太后一走,皇后也跟着走身,萧耀环顾一圈,“司乐司新编了舞曲,你们可留下赏玩舞再回。”视线在胡梨满是果壳的案上扫过,又吩咐常胜重新上些鲜果上来,便与皇后相携往凤仪宫去了。
得了吩咐的众女你看我我看你的,自然是不好离开,好在宫女们重新上了鲜果月饼点心茶水,司乐司的歌舞也开始了,一时间冲淡了帝后离席带来的尴尬,各自赏起舞来。
宫庭寂寞,难得有这个名头可以热呵热呵,总比关在屋子里对着四四方方的院子来得舒畅。所以大家都没散,继续吃吃喝喝。
又过了一刻钟,淑妃先离席,然后是许嘉柔邀李珏一起离开,简才人随后走了。胡梨左右一扫,这离场也按着等级来,于是也跟着离开了。
广福殿在御花园里,长乐宫离得近,转几个弯就到了,一进屋,陈三娘就笑盈盈地上前侍候胡梨梳洗,看着胡梨和安静手里捧着的四个石榴,瞪大了眼,这小主在宴度上又吃又拿?
胡梨将石榴往陈三娘手里一递,“特地带回来给你尝尝鲜的,往年咱们自己就能吃个痛快,如今却是有钱也买不到,你们一人分一个尝尝。”
陈三娘感动地屈膝道谢,“主子自己吃就是了,给奴婢们带这个做什么呀,没得让人见了笑话您。”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咱们不吃也是便宜别人。”
刚进屋的桃红端碰上甜白瓷的盘子进来,“小主,咱们宫里如今不缺鲜果了,您看,这是刚才皇上让人送来的橘子,杜康说这是贡橘,可甜了,给咱们送了一筐呢,奴婢在园子里割了些新鲜的草盖上,够吃好些天了。”
胡梨见到红彤彤的橘子眼睛笑成一对弯月,她在西蜀时最喜吃吃橘子了。
坐在榻上立时就剥了一个来吃,享受得眯起了眼,真好吃。“你们都吃些,这橘子不经留,烂了就太可惜了。”
陈三娘几人以前在梨香院侍候就知道胡梨是大方惯了的,只是进宫后好些东西不如外头那般易得,这橘子拿在手里便有些舍不得吃了。
胡梨挥手道:“放心吃吧,有一就有二,皇上总不会这般小气。”
陈三娘和桃红这才跟着吃了一个,甜得眼都眯了起来,说内心话,以前不管在西蜀平西王府还是在京城平西王府,哪怕她们是做奴婢的也没十天半个月碰不到鲜果零嘴的。不说胡梨是个大方的,就是自己想吃什么也能出门自己买。
以前只在吴嬷嬷和关嬷嬷嘴里听到宫里种种不方便和欺压,没到自己头上永远想不到会是这般难受。
桃红吃完一个橘子,手里拿着陈三娘分给她的石榴舍不得吃,“主子,皇上还送来了一小筐石榴,奴婢数了数有十二个呢,也够主子吃上几天了。”
胡梨看着桃红一脸兴奋的神情,叹了口气,进宫前只想着她手里有银子,应该什么也不缺的。没想到这宫里有钱没得权重要,有权没得有宠重要,想要安生舒服的过日子就必需有宠,有了宠就什么都有。
这种将希望都寄托于一个男人身上,还真是不习惯呀。
陈三娘推了桃红一把,使了个眼色,笑着对胡梨道:“小主,今儿中秋,您要不要去院子里赏赏月,桃红做了红豆沙的月饼,甜而不腻,小主要不要尝尝。”
桃红也笑着道:“是呀,小主您今儿还没吃月饼呢。”
胡梨闻着桂香,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再看陈三娘和桃红一脸兴致勃勃的神情,一想这宫里长日漫漫,难得有机会放松,便点头同意了。
院子里梨树下放了把躺椅,还是杜康寻人换过来的,很是舒服,胡梨没事就喜欢躺在上面,这会躺着仰看璀璨星空,凉风习习带来阵阵桂香,旁边坐着陈三娘和桃红低声说着以前的故事,情不自禁的醉了。
正迷糊着,外头传来阵阵脚步声,胡梨一下子惊醒过来,看着站起来的陈三娘和桃红,也跟着站起身,脚步是往御花园去的。
挨着侧门的屋子被打开,杜康轻声走出来,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头的动静,半晌才走近胡梨跟前,“小主,奴才去打听打听。”
胡梨皱着眉头,“只在外面看着,别跑远了。”
杜康应了声,“小主记得关好门,奴才回来敲门会一长两短。”说完便打开侧门溜出去了。
安静也走了出来,关好门便站在胡梨身旁,外头的脚步声还在继续,陆续还听着低喝声,求饶声和低泣声。
胡梨主仆的心更是高高提起,这外头究竟出了什么事,大晚上的能闹出这样的动静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传来敲门声,安静快步靠近,一长两短,是杜康,忙开门,杜康侧身闪进,又将门栓上。
月光下都能看到杜康脸上的额间的汗渍和腊白的脸色,“小主,皇后娘娘小产了。”
胡梨瞪大了眼,伸手压住脱口而出的惊呼,咬紧牙根,半晌才道:“怎么会这样的?可是今晚的宴会出了问题?”
杜康点点头,“今晚的宴会是太后主持的,敢在这关头动手的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如今查了入口的东西,点心,果子,茶水都没得问题,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出了问题,这才是最可怕的。”
胡梨皱着眉头道:“会不会是皇后身子本就不好?”
杜康立即道:“小主慎言。皇后虽说怀一胎甚是辛苦,可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胎相也稳定下来,只想好生养着就不该出问题。今晚皇后在宴席还好好的,等皇上送皇后回凤仪宫后,才刚换下衣裳就喊肚子疼,不一会儿就见红了,御医赶过来都没止住。只说皇后是被药物剌激得小产的,只是还没找出是哪来的药。
如今御膳房,司乐司,司礼监参与今晚宴会布置的人都被抓起来,皇上让禁卫在查,小主要担心点,尽量别出门。”
胡梨点点头,她进宫后本就一直在宫里待着,若不是今晚的宴会必须要参加,她还没想出门呢。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更加不会出门找刀了。
月也没心思赏了,洗白白躺床上睡去。毁三娘与桃红换了班陪夜,见胡梨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样子,便道:“小主,您别多想了,这事肯定与咱们没得关系,咱们只要紧闭门户就行了。”
胡梨侧身看着坐在榻脚处的陈三娘,问道:“三娘,你说说看,这点心、果子、茶水都没得问题,那皇后是怎么小产的,不会是御医在推卸责任吧?皇后的气色看起来可不像个好的,瘦得衣裳都撑不起来不说,眼底一片青乌色连脂粉都遮不住。”
陈三娘皱着眉头,想了想才道:“应该不至于吧,这皇后小产可不是小事,不可能只一个御医诊脉,这么大的事瞒不下来的。”
“那究竟是怎么小产的呢?”
“入口的东西没问题,那便是接触了什么不能碰到的东西。照小主说的,皇后气色不好,眼底青乌,必是觉浅多梦,吃不好又休息不好,休质自然比一般人要弱一些。再加上皇后以前小产过两次,生下的二公主也是个体弱多病的,这一胎的怀相也必是不好的,所以无需药物入腹也能让皇后小产。
这样一来机会就多了,随便一件挂件,或是穿上浸了药的衣裳离皇后近些,都可以让皇后本就很差的身子更差,再加上从广福殿到凤仪宫这一长段距离,哪怕是坐着肩舆,也总有些颠簸,受不住便一回宫就见红了。”
陈三娘说到这里,猛地起身,“不行,奴婢得去验一验小主今晚穿戴的衣裳,可不能让别人利用了去。”说着就往净室去,胡梨换洗下来的衣裳还放在那里,只等明天天亮后送到浣衣局去洗,小衣服都是由青儿洗了晾在后面院子里。
胡梨一听也坐不住了,忙跟着陈三娘进了净室,只见陈三娘拿着衣裳小心地闻着,从襦衣到裙摆,一丝一毫都没放去。
陈三娘鼻子有多利害胡梨是知道的,以前在西蜀时四姨娘因常年礼佛,身上便沾了洗不净的檀香味,有一次胡梨与陈三娘在花园里散步,说着私密话,可却被陈三娘打断,只因闻到了檀香味,然后走了六七丈才看到四姨娘躲在花丛后面。
从满园的花香里还能闻到十几二十米远的檀香,对胡梨来说都能算是特异功能了。所以见陈三娘一脸严肃地闻着衣裳,心便提了起来,若是没问题,也不应该一直闻着不放开呀。
半响,陈三娘才将衣裳放下,便眉头却皱得紧紧的。
胡梨也跟着提起了心,不会真被陷害了吧,她才刚入宫呀,谁这么看她不顺眼呀,她都侍寝还碍着别人的眼吗?
“怎么了,可是我衣裳出了问题?”
陈三娘摇摇头,“不是,小主的衣裳应该是没问题的,可小主应该与有问题的人隔不大远才是。小主身上沾了些许气味,若不是奴婢鼻子灵敏,是闻不出来的。”
胡梨微微眯眼,今晚的坐位?想了想,走到书案上,提笔开始将每一个人的座位给画出来。
左侧一列分别是淑妃,许嘉柔,李珏,自己,吉娜。右侧一列是周婕妤、孙婕妤、简才人、袁莹儿、黎清浅。中间隔了一个近十米宽的空地,所以自己身上染的气味肯定不是对面的人的。
那就应该是淑妃、许嘉柔、李珏和吉娜最有嫌疑,李珏和她一样还没侍寝,没立场和动机去做坏人。吉娜进宫才两天,即便皇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知的,她一个异国主公也没人选任何机会成为皇后或者太后。
所以,最大嫌疑的便是淑妃和许嘉柔。淑妃不用,应该是最不希望皇后生嫡子的那一个,她儿子是萧耀目前唯一的儿子,只要没得嫡子,无嫡立长,以后继承大统还是有极大希望的。
许嘉柔,不知为何,一想到她,胡梨就觉得心闷得厉害。这个人表现得太完美,毫无破绽,就连在初次侍寝之夜被皇后如此打脸,也能对着皇后笑得恭敬温顺,胡梨自问她是做不到的,所以对许嘉柔她戒备心更重了,轻易不接她的茬。
陈三娘一直站在胡梨身后看图,突然开口问道:“主子,这里空着地儿是做什么用的。”
胡梨跟着陈三娘手指的位置想了想,在周婕妤面前,她画了个长方块,“这是琴案的位置,今晚有几个弹琴奏筝的,都在这儿演奏。”
“那这上面正对着的是不是皇后娘娘的座儿?”
胡梨瞪大了眼,以左为尊,在上首三个座位上,萧耀坐中间,太后坐左边,也就是淑妃的上方,而皇后正在那张琴案的上方。
许嘉柔、黎清浅都演奏了,李珏弹琵琶时是坐在正中间位置,而自己就没移过位置。
不对,她上前领过太后的见面礼。
她上前时黎清浅还没动,自己是碰不到她的,所以,千头万绪都指向了许嘉柔。
按了按太阳穴,叮嘱道:“三娘,这些只是咱们俩个推理出来,做不得数,外头可千万别说漏嘴了。还有你鼻子的事,除了我之外可有别人知晓?”
陈三娘知道事情严重情,忙点头,“主子放心,奴婢今晚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奴婢嗅觉灵敏之事除了主子只有婢子父亲知道。”
胡梨放下心来,“那就好,我换下来的衣裳按时送到浣衣局去。今晚你先睡,我还有事。”
陈三娘忙道:“奴婢陪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