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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拳力道颇大，大关向后踉跄几步靠到了门边。
大关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喉口腥甜，他咳嗽一声吐在脚边。
他笑笑：“几位大少爷怕是看不惯我这邋遢样，得了，我也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我滚远点。“
他趔趄着回头想走，和门口黎欢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他咧嘴想笑，但扯到了伤口又嘶了声皱眉捂嘴，样子有些滑稽，黎欢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抬手制止了他说话：“你也得了，你刚刚都看到我站在这了，少来装刚见面。”
原本大关说了要走，秦唐几人都没了相送的念头，各自转身要回办公室，可紧接着黎欢的声音一出来，他们心下一惊，猝然回头。
秦唐心狂跳了下，脑子里快速回忆了下大关刚才说的话，也在瞬间间明白他刚刚那话就是说给站在门口的黎欢听的。
他心下懊丧，没有及时发现黎欢。
几步快走到黎欢身边，先是轻轻碰了碰她，见她没什么排斥才大着胆子叫她：“欢欢，我收拾一下就能过去了。”
还没有下班，秦唐今天穿的偏正式，斜条纹的西装，白衬衫，头发全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挺翘的鼻梁，察觉到黎欢的目光，秦唐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下午在见客户。”
黎欢点点头，其实以前他把刘海放下来时会柔化他的五官，如今他作商务打扮，身上的凌厉气势就全出来了。
人靠着衣装和发型从视觉上改变年龄，确实也很有成效。
就像她也会靠着衣着和妆容压住她的稚嫩。
她看向大关：“你刚刚说话给我听，我听着了，不过我有些不同意，你说我连赵语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那纯属放屁。我允许你拿我们比较了吗？你是哪来的资格可以对我们指划了？键盘侠好歹还有个键盘，你纯靠你这张被打破的嘴吗？”
大关脸绷的很紧，嘴角的血一直在溢出来，流满了下巴，看着渗人。
绫越那一下子没留情，也是被他激怒了，那一道口子确实吓人。
秦唐怕大关盛怒之下会做出过激的事，把黎欢推到身后，说：“大关，你是把我们这些人的所有情分作没的，只是为了一个赵语。赵语我不评价，因为我和她不熟，但是你，让我们很失望。”
大头也说着：“大关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为了你这个账，秦哥和绫越都帮你还了多少了，你还有脸让他把公司压上，你的脸是不是太大了？”
绫越关节上有血，他胡乱扯了一张纸巾擦拭：“别跟他废话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我们不伺候你了。”他扔了纸巾，回了办公室。
秦唐也拉着黎欢回了办公室。
平时的这个点，公司里大半员工仍在加班，不需要秦唐列出几页几知的职业道德，不需要明确的上下班时间，一帮年轻人都心有目标，各自拼搏。
今天只是争吵的一开始，众人都鱼贯而出，提早下班。
大关阴着脸把桌上的一个奖杯扔在了地上。
那是他们公司创始之初参加机器人比赛获得的。奖牌只有一个，参与人有四个，绫越就给了大家轮流展示奖杯的机会，那架势就像是轮流赡养共同的亲人。
......
秦唐有一点惊慌，偏偏黎欢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看着他。
秦唐的办公椅买的是偏大款，黎欢一人坐上去空荡荡的，边上还能轻松挤下两三个人。
硬朗纯黑的办公椅上做着娇小玲珑的小女人，让秦唐产生了一些不合时宜的遐想。
“欢欢......”
“打住，”黎欢没好气的看了眼他，“这怎么回事啊，闹这么严重了？”
秦唐喝了口水压制了下谷欠望，也给黎欢倒了杯水放到她嘴边，黎欢就着他的手小口的喝。
秦唐情绪不大，声音也淡：“学人炒股票陪光了所有的钱，借了高利贷也要炒，还不上了就进了赌场。”
黎欢有些诧异，“这.......一步错，步步错啊。”这大关看着不像是会急功近利的人啊。
毕竟是大学四年一起创业过来的，秦唐瞥开了眼看门，外面有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东西掉落和摔打，带着主人极大的愤怒，沉默了下才道：“想走近路。”
黎欢道：“近路要是好走，就没人老老实实的走大道了。大关是遇上什么事了？”
外面不知什么摔碎在地上，一声脆响，秦唐道：“应该是和赵语有关吧，”黎欢喝够了水，秦唐把杯子放下，“赵语家家境不错，大关大概是想要拼一把努力够上她的标准吧。”
黎欢对他和赵语略知道一点，“倒也是个深情的。”
她话峰突然一转，眼珠子转溜了下，阴测测道：“不过，你是不是要交代一下你老牛扮嫩草的事？”
这突然的插入话题给秦唐来了个措手不及，他浑身一僵，刚发现黎欢听到大关说话时的恐慌又爬了出来，他一时不知手该放哪，该说什么话，支吾半天，最后放弃挣扎抿着唇看黎欢。
黎欢差点被他气笑了，“你别装傻，想蒙混过关啊。”
秦唐：“欢欢......”
黎欢：“怎么不叫姐姐了？”
秦唐：“欢欢......”
黎欢：“骗子。”
秦唐心下一跳，怕她站起来走人直接攥紧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急切的说：“你听我解释。”
黎欢没一点要走的意思，气定神闲：“哦，你说。”
秦唐一滞，突然不知从何说起，他道：“要不我们先去参加你公司的聚餐吧，结束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黎欢没带手表，手机也在包里进门时被扔在了沙发上，她手被握着使不上劲，便拧着脖子去看秦唐手表，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你还想去？”
秦唐愣了下：“我不能去了？”
黎欢看他这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有些想笑，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年龄方面故意诱导她，其实她并没有太过生气，只是被骗了多多少少有些介意。
她介意，就不想他太好过。
手还被攥着，挣了几下没挣出，黎欢也不徒劳了，“你见过犯了错的人还能跟着出去吃吃喝喝？是不是太好命了些？”
秦唐摸不清黎欢的态度，但是他却诡异的在心里有拉扯感，他希望她生气，也希望她不要生气。
在意与不在意往往都是从这些小情绪里体现出来的。
她现在有了些要和他计较的心，他在惊惶之余生出了些隐秘的欢喜，他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了。“我想要跟着去。”
黎欢：“你这个老牛就别装嫩草了吧，正常点说话。”两人以这模式相处了这么久，一下子真没法改过来。
秦唐：“放人鸽子不太好，走吧。”
黎欢：“......”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临走前，她转过来看他：“不换身衣服？这么正式？”
想起他每次和她见面他几乎都是穿着偏休闲运动的衣着，拉低了他的年龄感，所以在她公司大家都会以为他还是个大学生，上次火锅店门口人家也会窃窃私语。
她气不打一处来，没等他有所反应，率先拉开门，快速的溜出门，关了门，然后拉过门边上的扫帚从门把手处插进去抵住了。
动作一气呵成。
秦唐还在低头看衣服考虑是否要换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锁里面了。
他拉了拉门，没拉开，意识到被黎欢拿东西挡住了，他大力敲门：“欢欢！欢欢你开门。”
刚出办公室的绫越和大头目瞪口呆：“......”
他俩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哇哦一声鼓掌：“嫂子厉害。嫂子威武。”
黎欢做完拍了拍手，看他俩：“可不许你俩给他开门，要开也得等半小时候再开。”
里面敲门声越来越大，“绫越，你来给我开门！”
绫越小心瞥过黎欢，感觉自己受到了考验，把身子一凛，大义灭亲：“哥，不是我不给你开，欢欢嫂子说了，不给开。你安心呆着。”
“绫越！”秦唐气急败坏。
绫越：“哥你忍忍，你的家庭地位就是这样，看清现实，莫反抗。”
“大头你来！”
大头认怂认的很快：“哥我不敢。”
“好样的。”黎欢笑。
绫越嘿嘿一笑，可转眼看到属于大关的位置上堆了几个小箱子和摔碎在地上的杯子时嘴角就不自然的拉了下来。
大头这个时候是个小机灵鬼，小跑着出去拿了拖把，姿势很足地一通拖，转眼间就把地面恢复了干净，又把桌面上留下的所有杂物全扫进了箱子里一股脑儿的扔进了垃圾桶。
哗啦啦很大一声响，绫越听的心里都抽抽。
黎欢知道这事不是她能安慰的了的，拍了拍他俩的肩膀，“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