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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欢从电脑里抬头看到余杰明捧着一沓资料走进来，为了kh的竞标方案演讲，她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黎欢一脸菜色的看着余杰明把资料翻开给她签字，她机械的签好后又一头扎进了电脑里。
下一秒，她又从电脑里歪出个脑袋看余杰明收拾资料。
余杰明看她一眼，她仍眼神呆滞地看着他。
余杰明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黎总您有什么事吗？”
黎欢像是慢动作那样眨了几下眼睛，慢慢地哦了一声，头缩了回去。
余杰明：“......”
他擦了擦文件夹上沾染的细小微尘，斟酌着开口：“黎总，离竞标还有一星期，您可以适当放松一下。”
黎欢眼睛一亮，歪出脑袋，亮晶晶看余杰明，但很快就黯淡下来，摆正脑袋，摇头：“算了。”她现在的存款余额很是心惊，没有空花天酒地，生存要紧。
余杰明多看了黎欢两眼，才退了出去。
以前的黎欢是个比男人还拼的拼命三郎，为了一个案子可以连续一个月住公司休息间，他偶尔连夜加班时看到她的办公室彻夜亮灯。
即便辛苦，她也不曾流露出任何。
现在的黎欢，虽仍拼命，但会示弱会耍赖会把辛苦摆在脸上。
他帮她关了办公室门。
黎欢坚强隐忍，清冷淡漠，如一个女金刚，那晚碰到秦唐的嚎啕崩溃是唯一的意外。
——
手机响起来，黎欢喝了一大口咖啡，随手拿起接了。
“姐姐。”秦唐标志性的低嗓音。
黎欢嗯了一声，一心两用的边打字，把把手机开了扩音扔桌上。
“你忙完了吗？”
黎欢抓着头皮打了两个字又删了，“没有。”她所有关于设计的全是来这个世界后现学的，幸得她有一定美术基础，且领悟力还不错，虽难，但学起来的速度也快。
“还是kh那个竞标案吗？”
“嗯。”黎欢偶尔在电话里和秦唐说了一嘴。
秦唐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这次好像嘉旗也会参加。”
黎欢打字的手滑了一下，这真不是个好消息，嘉旗要是参加进去，有她lh什么事，不过就是一陪跑的。
她关掉免提，拿起手机，“事先没听到风声嘉旗会参与啊。”
虽然黎欢看不见，但秦唐还是有些内疚的声音低了些头，声音也弱了下去：“他们是刚刚才决定加入的。”
“嘉旗还能看上这种鸡皮小项目？大鱼何必在我们这些小虾米里面抢口吃的呢！”黎欢一把按下了电脑，“那我还要继续忙活吗？”
秦唐还没说话，黎欢又乐观地开口了：“你说有没有可能kh看中了我们，淘汰了嘉旗？”
话说一半黎欢先乐了，谁知秦唐却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个字：“有。”
黎欢愣了一下，随后噗哧一声笑出来：“弟弟你可真可爱。你这份单纯可得多维持一会，以后别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染黑了啊。”
余杰明敲了三下门后进来，黎欢抬头，招手示意他过来坐，随口打发秦唐：“弟弟，姐姐工作很忙，先挂了。”
挂了电话，余杰明也把刚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黎欢嗯了一声，经过这一电话的时间，她已经接受这事实了，打开电脑盖，“要直接放弃吗？这可不是我的风格，万一我们走了狗屎运呢。”
她耸肩，“谁说的好呢？”
——
秦唐挂了电话就给顾明川打了电话。
“我们什么时候是能打电话嘘寒问暖的关系了，”顾明川应该是在酒会上，电话里背景声嘈杂，玻璃杯相碰，“什么事？”
秦唐：“你参与kh竞标了？”
顾明川：“嗯，怎么了。”
这几个字尾音上调，带了顾式嘲讽。
秦唐：“为了欢欢？”
顾明川扬眉：“欢欢？这么亲密？你要知道你们越亲密，我越想要破坏一下。”他避开人群，走到少人的角落，“想要说服我放弃？你的欢欢就这点能耐？这可真扫兴。”
秦唐：“你既然已经去调查过了，就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没必要在我面前这么说她。”
顾明川：“那可不好说，指不定她对外是一副面孔，对着你这男朋友又是另外一副呢。我总不能偷看你们相处日常吧。”
秦唐被里面的几字愉悦到了，眉目松散了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目前要是看到会被拆穿。
顾明川嗤一声笑，“这么多年，原来你不仅会说话，还会开玩笑。感情真是让人性情大变。”他抖了一下，想象不出冷淡寡言的秦唐粘腻起来是怎么一副光景，想想真是够恶心的。
秦唐正在办公室里，面前是绫越眼巴巴的盯着他，他转了个身，沉声道，“别做的太过分了，lh沉浮几年，先是被黎氏打压，后又遇见你，它还存活着，且势头良好，嘉旗何必要去招惹。”
这才是两兄弟说话该有的样子，顾明川冷道：“正常竞标，公平竞争，何来招惹一说，这话放到外公面前去说，也是挑不出错的。”
建交失败，秦唐沉吟，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挂了。”
一秒挂断，他开了电脑，熟练的十指翻飞，表情认真。
绫越许久不见他这严肃模样，也凛了神色凑上去看他在干嘛，看到后大吃一惊：“你进了哪家公司？！”
“嘉旗。”
绫越险些昏过去，“这家公司的监控设备不是我们维护的吗？不是我们的大客户吗？”
秦唐目不斜视：“无聊玩玩老本行。”
绫越看着他熟练攻击，吓出一身冷汗，扑上去按住他的手，“他们会查出来吗？会影响到我们吗？我们会失去这个金主吗？”
秦唐：“不会。”
绫越放开了手：“哦。”他坐了回去。
早说，吓到他的小心脏了。
他无聊的发了一会呆，也没见秦唐停下来，好奇，“怎么选了难度这么大的？真的没问题吗？”
他还真以为秦唐是闲的无聊了。
秦唐：“只是和他们玩个游戏。”
真是个难度好大的游戏。
绫越又无聊的发了一会呆，直到秦唐做完了看过来，他才打起了精神：“完事了？”
“嗯。”小事而已。
他看绫越：“你在我这呆了快一下午了，我们公司快倒闭了吗？”
绫越呸呸呸三声，“你也赶紧给我呸出去，我还指着跟着你混到钻石王老五，公司可千万得给我撑着。”
秦唐没理他的贫嘴，把电脑往前一推：“说吧，什么事。”
——
顾明川在酒会呆了三小时，就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他脸色铁青的挂了电话。
秦唐能耐不小，不太会当面和家人起过冲突，从小到大都安静的生活着，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挑衅他，还嚣张的写下他的大名，为数不多的张狂。
他走出大门，等着司机开车过来。
南城的冬天越来越接近了，风也一阵比一阵的凉。
可酒店门口还是有很多大腿是光着的，顾明川放空了一下思绪，他想，好像秦唐也不是刚开始就是安静的。
那他的脾气去了哪里。
一双与众不同的细腿晃倒了他面前，顾明川顺着小腿往上看，一条包臀短裙，丝质衬衫，卡其色风衣，栗色长卷发。
顾明川看着她的脸。
兴许秦唐的脾气都去了她那里。
黎欢没想到能巧遇顾明川，更没想到自上次怼了他之后又再次证明了flat不能随便立，两个算的上是陌生人撞见的概率有多大。
黎欢以为是零，结果却是变成了一。
她挑挑眉，决定化干戈为玉帛，他这气场就是霸总的标配，她是傻子才会第二次怼上去。
再说，秦唐和他关系未明，她和秦唐关系更是飘渺，为了飘渺去断了可能有的财路。
——怎么说也是财路重要点。
她恭敬打招呼：“您好。”
顾明川：“哦，不巧，我并不太好。”
黎欢：“......”
这是还记得她上次给脸子的是了，她眯眼，态度更恭敬了：“您哪里不好？”
顾明川：“哪里都不太好。”
那您真是有够虚弱的。
黎欢笑了下：“我有什么能够帮您的吗？”挂号还是直接拉去火葬场？
顾明川看着她，她站在下一个台阶上，比他要矮上两个头的距离，笑靥如花的看着他，笑的诚意十足。
顾明川是年过三十的老狐狸了，一眼就能看出这真诚有几分，恐怕心里在憋着骂他呢。不过顾明川要是这么在意别人骂他，他也不会做个奸商了。
他决定尽个奸商的本份，好心提醒一下她：“听说最近在准备kh的案子？”
黎欢愣了下，他这话题转移的太快，怎么突然开始谈工作了。
她仰头看他，发现落后两个台阶的对视，气势上并不占上头，于是她走到了顾明川身边，“嗯，想要帮我还是害我？”
他既然问了，肯定是查过了，否认也没有必要。
顾明川笑了：“又是不巧，我也刚刚加入了。我们是竞争对手了，你说，我该帮你还是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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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劳累问问你，你能退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