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六日,天还没亮,校园就被一阵阵蝉声唤醒。
蝉是一种神奇的昆虫,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蛰居了漫长的十七年,终于等到重见天日的时光,在阳光明媚的夏日,蝉对着渴望已久的太阳,奋不顾身地极力高歌,从早到晚,片刻不停,纵情唱出一个灿烂的夏天。
早晨,东方天边,先是射出一片光亮。紧接着,红红的太阳露出一道弯角,它抖掉一晚的疲惫,精神振奋地探出头来。太阳升得很快,转眼间,红彤彤的宝石就跃出山头,把光洒满人间。红宝石晶莹剔透,蕴藏无穷的光热,把整个世界点亮。
这是高考的前一天。太阳照到哪里,哪里就充满希望。
明天就高考了,沉寂的校园沸腾起来。学校让同学们自行安排时间复习,调整好身心状态,迎接七月七日开始的全国统一高考。
太阳照亮了校园每一个角落。同学们有的手取书本,在树下慢慢行走,反刍着大脑里的东西。有的在球场上,轻快地跟同学玩球。还有几个体育生,有在沙池那里拼命跳远,有在操场阶梯学兔子跳。
吃过午饭,大家都从屋里出来了,校园显得特别热闹。有人在尽力地呼喊,有人在兴奋地应答,大家在尽情释放着长时间绷紧的心情,跑跳的,追逐的,叫的,笑的,闹的,什么人都有,大家仿佛回到天真烂漫的童年……校园气氛越来越激越。
不懂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拨人在教学楼齐声呐喊:"呜呼——呜呼——”呐喊声像海浪从校园这一角翻过那一角,激起更大的浪潮。
另一拨人在不同楼层高声叫喊:"胜利——胜利——”,一声声呐喊和回应在校园激荡。
很快地,校园变成了疯狂的海洋,一拨又一拨学生狂呼尖叫,欢呼声此起彼落。伴随着疯狂的呼叫声,不少人在楼上撕碎书本作业,尖叫着往空中抛洒。校园到处飘扬着雪片,地面也铺满白白的雪花。
陶晓华、孟茂和虎子冲上教室,嘴里不停地呼叫着,他们像其他人一样,把自己抽屉里的试卷、作业和书本掏出来,用力撕开,在教室抛洒,奔向走廊往空中抛洒。飘飞的纸片像一艘艘承载梦想的航船,载着他们的憧憬飞翔,飞翔,飞向远方。
苏志虎在走廊放飞自己的希望,他远远看到走廊尽头,覃芳也在放飞自己的理想,像放风筝一样。
"晓华,看,覃芳在那。”
三个人兴奋地一路高呼,手里不停地撕开书本作业,一边抛向空中,一边走向走廊尽头。
"呜呼——胜利——”
"呜呼——解放——”
覃芳看到他们,大声呼唤:
"陶晓华,你们过来。一起放飞我们的梦想……”
"呜呼——呜呼——”
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不绝于耳。
周杰和几个伙伴也跑上教室,一个个兴奋疯狂地撕起自己的本子,尽情呼叫,把挤压心底的沉重彻底释放出来。
养病千日,用在一时。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十年磨一剑,一朝试锋芒。
……
学校和老师理解毕业班学生的心境,让他们毫无顾忌地放纵心情。
同学们压抑太久了,难得今天可以彻底地恣情一回,潇洒一阵。
恣情疯狂一直持续到旁晚。
受这种狂热氛围的刺激,运动场边那一排高大的白玉兰也显得格外精神,树叶绿油油的,在夕照下,泛着透亮光泽。碧绿的枝叶间挂满晶莹洁白的花儿,如一朵朵小喇叭,默默弥散着阵阵清香,好像要把贮藏了一年的香气全部贡献出来。整个校园香气弥漫,空气中透着清香凉爽,沁人心脾。人行走在校园里,异常舒服。
七月七日,终于等来了高考的日子。
仿佛被人们的热情感染,这天的太阳刚从东山爬出来,就显得异常大,热度也升高了不少。天空蔚蓝蔚蓝地,只有天边有丝丝缕缕的薄云,像破碎的轻纱一般。
一大早,太阳就给大地下起了火。
人们的心情就像这火辣辣的天气,异常兴奋。
陵川高中广播室放起激烈动感的进行曲,强劲地音乐把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激活了。鸟儿在和着歌声婉转啼唱,蝉在白玉兰树上尽情高歌,仿佛在给考生呐喊鼓劲。
同学们感受到今天不一样地气氛,他们早早就等候在教学楼前面,有的一脸兴奋,有的一脸紧张,有的一脸憧憬。他们知道,迈过那道警戒线,就是一条神秘的通道,通往神圣的大学殿堂,通往美好的理想彼岸。
狄主任几天前就查看高考期间的天气预报,知道今天天气酷热。他叫食堂工人熬制了两大锅头的绿豆水。
时间没到七点半,同学们就挤满了教学楼门前的通道。
狄主任远远看到毕业班班主任在教学楼前鼓励学生,他快步走过来,大声问:
"时间还早,你们怎么就组织学生等候入场了?”
有人回答说:"第一天高考,同学们新奇兴奋,不用我们组织,他们早早就自己过来看考场了。”
狄主任担心那些腹泻学生的状况,不放心地问:"姚老师,那些腹泻学生好彻底了吗?有没有出现反复?”
姚老师高兴地说:"高人果然在民间。那十二个腹泻同学服用莲花村神医的中药以后,症状消失,精神振奋,考试状态很好。狄主任,你就放心吧。”
狄主任高兴地告诉大家:
"天气太热,为了给考生降降暑,以良好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迎接高考,学校让食堂工人把绿豆水送到教学楼前的树根下,班主任带同学们过去饮用。”
学生听了非常感动,老师就像家里的亲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心里一暖,信心一下提升很多。
连续三天,校园空气仿佛凝结了。毕业班的同学紧张有序地考试。
喧闹地校园足足安静三天时间。白玉兰难得有一段舒心养性的日子,叶儿更绿,花儿更香。校园上空,到处飘散着浓郁的花香。
陶晓华从高大的白玉兰树底下经过,他深深地吸上几口,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他卯足了劲,,一心扑在考试上。
高考结束,校园又是一片狂欢的海洋。考得好的,考得不理想的,全然把一切抛向脑后。歌声压抑不住地从各间教室爆响,笑声、叫声……学校凤凰涅槃一般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