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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夏仁回过精神的时候,他眼前的世界已经变成了黑白的颜色。
夏仁很喜欢白色和黑色,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也有一种独特的简约美感。但是现在,整个世界都是有黑白组成的话,就会显得失去了真实和生机。
“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刚刚不是在陆家别院吗?”夏仁捂着自己头疼的脑袋,自己不会又觉醒或者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现在他只有一头疼,夏仁就觉得没有什么好事在等待着自己。
他的头很痛,很多东西挠着自己的记忆却始终无法记起,那种就在嘴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说不出的感觉十分痛苦。
忽然,他的回忆渐渐清晰了一些。
眼前的车水马龙似乎是无尽的街道,但是这里自己却十分熟悉,这是他们家搬迁之前的位置。
为了远离那份记忆,父亲离开了他们独自在远方工作,不知道是因为公司的调遣,还是他本人的意愿。
而那段时间,因为上学位置的原因,他和夏雪了搬房子,兄妹两个人孤独地站在他们的新家前。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夏雪在吃晚饭之后,从自己的房门缝里看了自己很久,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哭了很久。
第二天,他给妹妹收拾房间的时候,枕头和被子里都是泪水的印记。
那段时间,他们活得很压抑,自己的第一个学期如同是黑暗的暴风雨。
而新入学的夏雪似乎也没有多么好过,在班里沉默着,自卑着,低着头。
这样的时光过了好久。
可是现在,他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陆家别院。
“我的视觉为什么看不到黑白之外别的颜色,我……”
忽然,身后有人和他擦肩而多,那人像是喝醉了的醉汉,身体撞向了夏仁。
而夏仁的身体就好像是没有固体形态的空气,在夏仁惊恐的目光中,对方就那样穿了过去。
夏仁张大了嘴巴,他蹲下身子,用自己的手触及地面。没错,自己的身体和地面接触的时候,还有一定的触感,但是那份触感很弱。
他捏了捏自己的脸,感受不到疼。
他主动迎上去正在前行的人流,所有的人毫无意外的穿过了他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之后,他尝试了很多实验。
即将枯萎的花朵能穿过自己的身体,为它提供养分的花盆自己却穿不过去。
正当夏仁烈阳的大树能穿过自己的身体,夏仁的手却可以握紧零食摊上的干脆面。
“……所有有生命的东西可以穿过我的身体,但是没有生命的东西自己还是能够触碰吗?”
夏仁拖延唾沫,他大抵推理出了这个设定,所以不会愚蠢地躺到马路中间去。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夏仁的身影非常孤单。
而且他发现,自己拿起的干脆面,前一刻还在自己手里,下一刻就凭空消失,回到了原本的摊位上。
夏仁的脑海里不知为何蹦出了一个之前听过的词汇。
世界的修正力。
他走到一处卖饮品的小摊处,说了声抱歉,拧开了许多瓶饮料的瓶盖,就在老板的面前。
但是那摊位老板好像没有发现他一样,很快,那些瓶盖就又都变了回去,完好如初。
他深呼吸,咬着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一次拧开瓶盖之后,将里面的水好不剩余地洒在了大街的人行道上,甚至淋到了赶车的路人身上。
可是那人就和没事一样,沾染着厚重的灰色朝着车站跑去,而不一会,自己手中的空瓶子就又回到了摊位老板的身前,里面装满了平静的水。
“我……没有办法影响这个世界吗?这是做梦吗?”
夏仁有过在梦中控制自己精神世界的经历,那个时候,他如同天地的主宰,想要啥有啥,想做什么什么事情就会成真,梦境的构造和完善只需要他的一个无意识的念头机会完成。
但是现在……
他低头,胸口有些沉闷,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已经确认了自己不再真实的世界。
啪,他用力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自己却感受到了微弱的疼痛,但就是醒不过来。
他张开嘴巴大吼大叫,他听不见回声,更没有任何能从“梦”中苏醒过来的痕迹。
他沉默了,在夏仁没有发现的地方,那些厚重的灰色阴影变得更加浓重。
“我该,怎么做?”
他还记得,当李言一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对方那个身穿西装的女人似乎对着自己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他恍然,记忆又清晰了几分,如同拼凑的积木或者图案,意识逐渐明朗。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加重了的阴影躲藏在夏仁看不见的地方,似乎单薄了很多。
“难道,这是那个西装女人的手段?”
太恐怖了吧!自己甚至都没有和她密切接触过,对方仅仅是打了一个响指就让自己陷入了这个世界?
这是什么能力?这难道就是八尺蝶对自己说的,李家对于灵界师的限制能力?
不对,这么强大的力量一定有什么发动的限制,不然,对方闲的没事不一上来就用这招?
“我应该还有机会出去,这个世界应该有什么漏洞,或者提示类的线索吧?”
他无法坐以待毙,如果真的是死局,也要发生点什么让他彻底死心才行。
他调动体内的灵力。
好吧,没有一点反应。自己现在如同一个客观不存在的普通人,或者说上帝视角不能干涉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
他朝着无尽的街道走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人遇到恐怖的事情的时候都会想要躲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这么想着,果然,他就来到他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前一刻他明明还在街的一头,下一刻却来到了一户人家的屋子里。
这是他上一个家,日历被窗户外的风哗啦啦的吹着。
六月十三号。
他深呼吸,胸口隐隐作疼。
这是他妈妈去世的前一天,这是他为了自己的妹妹和那群混混打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