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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春分 六

    

    闹剧在冯不二的怒吼声中草草的收了场。闹着要见冯不二的人也不过是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既然冯不二依旧生龙活虎,那他们便也就安心了。看着那些人鱼贯而出,孙承宗的脸色却仍旧难看。江屿不可能骗他,想必冯不二是真的中毒了,至于他不肯公开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厅变得空荡荡的,俊俏的白衣少年默默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呆。

    孙承宗拍了拍他的肩膀,冯承辉抬头喊了一声:“三哥。”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此刻听起来格外的稚嫩,。

    孙成忠嗯了一声后,乐呵呵的说:“不错呀,敢跟罗老大叫板了,是条汉子。”

    冯承辉叹了口气:“别提了,根本没人听我说话。”

    孙承宗笑着说:“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好啦。”

    方怡白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眼前的兄弟情深:“孙兄,我们是不是该找冯门主聊聊?”

    不管冯不二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既然已经知道义父中毒了,那他孙承宗怎么也要过去看看。想到这里,他从鼻子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小辉,走,咱们去看看爹爹。”

    冯承辉皱眉摇头:“不行,爹爹说这几天不让我烦他。”

    江屿看看方怡白,方怡白的脸色有些阴沉。孙承宗点了点头,领着方怡白他们默默地走了。走出内厅的时候,江屿无意中瞥见远处的花厅里,冯承雁正在默默注视着他们,白生生的一张俏脸木然的没什么表情。

    孙承宗带着他们往后宅走,七拐八绕地走了好久才到了冯不二的书房。神拳门的场子里全是练武的东西,每走几步便能看到兵器架或是木人桩,地上更是凌乱摆着石墩和石锁。进了内宅之后倒是另一番景象。院子里遍植花木,一大片金黄色的迎春花掩映在刚刚吐芽的丁香丛里,装点了初春单调的景色。

    花丛之间有一道小径,孙承宗毫不迟疑的走了上去。转过一座假山,江屿便远远看到了冯不二的书房。一如既往地粉墙黛瓦。孙承宗先去门前通报,方怡白便趁着这个空档观察起周围的地貌景观。

    冯不二似乎是个风雅之人,假山、流水、绿树、丛花一样不少,粗略一看,园里就有丁香、玉兰、香樟还有山茶,地上更是还有不少香草,尤以薄荷居多。

    方怡白无心赏景,他所在意的是要把能藏人、能埋伏的地方全给挑出来,他的任务是要保住冯不二的命,景色什么的全是狗屁,要是冯不给他足够的权限,方怡白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书房周围的花草树木钱给铲平,假山和河道全部挪走。四外光秃秃的才能让人安心。

    不多时,孙承宗便回来请他们两人进去。一边走一边给两人介绍:“这里是义父的书房,因为是义母随手打理的,所以便叫“随园”了。义父平时都在这里起居。别看咱们走了这么久,其实和内厅就隔了一堵墙。平时都是二哥陪着义父,现在他刚好不在。”

    三个人的脚步声在耳边回响,草丛里突然传出一阵响动,循声看去却是一只松鼠正在树上奔跑。

    门头上挂着一块小匾,上面用黑字写着“随缘”二字,还是随手的随,缘却是缘分的缘。

    冯不二正在喝茶。见到三人进来,便笑呵呵的让大家过来一起品茶。他的桌上摆着一只梅瓶,瓶口插着一簇金黄色的迎春。带着茶香的氤氲热气绕过花瓣飘散在空气中。

    泥炉上的水突突的冒着热气。沸水的声音有如松风,眼前有花,杯中有茶,久违的宁静把人胸中的苍凉一扫而空。冯不二也不讲究茶道,举起杯子嗅了嗅茶香便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冯不二乐呵呵的看向孙承宗:“来都来了,有话还不直说?”

    孙承宗把视线移向手中的茶杯,淡笑一声:“义父,我们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护卫的事情,方兄和江先生已经来了,您看要不要给我们安排一下?”

    冯不二哦了一声,探手捋了捋颌下的胡须,笑着说道:“我哪有什么安排,人都是你们请来的,怎么,请来之后就不管啦?又丢给老头子我?”

    孙承宗哪有心情听他打趣,皱眉道:“义父!事关摘星楼,我们大意不得啊!”

    冯不二喝了口茶:“那你们就自己商议嘛,这种事儿用不着麻烦我嘛。”

    茶水一饮而尽,冯不二继续道:“你看,你们找了这么多帮手过来,结果呢?杀我的牌子不还是顶级吗?像方公子这样的人世间已是少见了,敢问江湖上有谁打得过八位方公子啊?”

    方怡白听了这话不由皱紧了眉头,倒不是因为冯不二的话里的似有若无的轻视,而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他一直没想过的问题。

    江屿一直一只在默默地观察着冯不二,虽然他此刻谈笑风生,可江屿敏锐的看出了他脸上还有一丝灰败没有褪尽。这便是余毒未清的表现。他忽然瞥见后面的书桌旁边有个炭盆,炭盆里似乎烧过布帛之类的东西。

    犹豫再三,他还是笑着插口说道:“冯门主见谅,小子觉得有些冷,您看我能不能把那个炭盆拉过来烤烤火?”

    冯不二看看炭盆,又看了看江屿,略一沉吟便呵呵笑道:“听说江先生是个郎中?”

    江屿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冯门主需要诊脉吗?”

    孙承宗一口茶险些喷出来,赶紧抢在冯不二说话之前说:“先生不要玩笑……”

    江屿挠着后脑勺,给了孙承宗一个充满阳光的笑脸:“放心,诊脉不要钱的。”

    孙承宗气结,方怡白无语,冯不二倒是哈哈一阵大笑,一边笑一边伸出了手腕:“哈哈哈哈,好有趣的后生,那老夫便占你个便宜。”

    江屿挠了挠鼻子,微笑着探手搭载了冯不二的手腕上。几缕丝线般的内力缓缓流入冯不二的气脉之中,向几尾游鱼一般游向周身经脉开始探查。

    冯不二不由挑眉赞道:“先生好本事啊。”

    江屿腼腆一笑却不答话,反而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内力反馈的信息,如他所料,冯不二确实身中剧毒,虽然凭借精纯内力将九成毒素逼出了体外,此刻却还有少量余毒正侵蚀着他的全身经脉。这毒素的威力之大显然超乎了江屿的预料,以冯不二的修为尚且如此,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一命归西了。

    江屿一路探查,发现他足阳明胃经的创伤竟比左手的经脉还要严重,显然,这毒素便是顺着肠胃进入的冯不二的体内。

    江屿收回内力,笑着对冯不二说:“门主身体强健,可喜可贺。只是门主的胃火有点儿大,小子这边儿有个清胃火方子,一会儿给你写下来?”

    冯不二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江屿也不客气,走到书桌边上,自己研磨自己写字,写了一个专解蛇毒的方子递给冯不二,冯不二看了看,笑着收到怀里:“有劳先生费心了啊。”

    江屿回给冯不二一个十分腼腆的笑容:“这个方子……二十两,您看哪位……”

    他的目光在冯不二和孙承宗两人脸上来回游移。孙承宗的脸气的煞白,连忙说道:“找我找我,您的花销全找我。”

    方怡白倒不气恼,坐在那里边品茶边欣赏江屿耍宝。终于还是孙承宗先绷不住了,率先起身告辞,急匆匆的拉着方怡白和江屿走了。临走时。冯不二还捋着胡须让江屿有空来玩。

    三人走出随园,江屿拉住方怡白和孙承宗迫不及待的告诉两人:“冯门主确实中毒了,而且此刻还有余毒未清。火盆里的那片灰应该就是他昨晚擦毒用的手帕。可他似乎有意隐瞒这件事儿。我刚给他留了个解蛇毒的方子……”

    “三哥你们也在啊?”

    江屿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被人打断了,来人身穿青衫腰悬长刀,正是老六谢连亭。孙承宗一见是他便松了口气:“六弟你怎么来了?”

    谢连亭粲然一笑:“我来找二哥的,他在里面吗?”

    孙承宗摇了摇头:“二哥没在,我来的时候是石军在值役。”

    谢连亭原本是要找燕一刀商量茶场的事,听说他没在随园显然有些意外。燕一刀平素都是跟在冯不二身边寸步不离的,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神拳八虎当中,只有燕一刀和谢连亭的关系格外亲近,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燕一刀会去的地方谢连亭全都知道,可找了一个上午竟然都不见他的影子。

    眼见已是中午,谢连亭便会了自己的住处,本来想着吃过午饭再去找燕一刀,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燕一刀坐在自己房里发呆。谢连亭见他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便拿出了一坛好酒摆在桌上。

    两碗暖酒下肚,谢连亭便开始打听燕一刀的心事,燕一刀只说是担心义父的安危,让谢连亭不要多想。

    “没事儿,我就是觉得咱们八个人太过分散了,要想保护好义父,怎么也要咱们八个齐心协力才好。”

    谢连亭听了连连点头:“您说的没错,可老大他们几个……三哥的身体又是那副样子,我看保护义父的事儿还得咱们多费心。”

    燕一刀摇了摇头:“你这话不对,这事儿咱们必须得齐心,吴老七鬼主意多,我打算先找他谈谈。对了,你知道他最近住在哪儿呢?”

    谢连亭不疑有他。不假思索的把吴从恩的行踪告诉了燕一刀,燕一刀把那几个地名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燕一刀忽然叹了口气:“老六,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说。”

    “什么事儿啊?”

    “慕容老头要我帮他办件事儿……”

    “不行!”

    原本一脸笑容的谢连亭听到燕一刀提起慕容修竟然脸色大变,根本不等他说完便断然说道:“二哥!千万不能跟那老家伙扯上关系!你得听我的!”

    燕一刀被吓得酒醒了大半,虽然不知道谢连亭为何这么激动,可既然自己想要的消息已经到手,他也无意就留,像谢连亭保证之后便起身告辞。

    谢连亭的酒是蜀中的梨花白,酒性纯烈霸道,燕一刀起身时竟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酒气催动血液加速循环,等他走出谢连亭住所的时候,他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已经变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