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监狱打火机
安俞生扫了眼面前的东西,摆弄起了什么。
“那只手电筒已经坏了,你要是要用的话,用这只。”苏木苡将自己身旁的手电筒递了过去。
他摇摇头,“就是要用坏的。”
“啊?坏掉的怎么用。”她不明白了。
“用来生火啊,不是很冷吗。”安俞生将手电筒的后盖打开,取出了一节电池。
“怎么生啊…….”她傻傻的盯着他的手,然后像突然恍然大悟般,“你不会要让它漏电然后爆炸吧,不行不行,那你会先被炸死,太危险了。”她疯狂摇头。
他用一小截树枝轻敲了下苏木苡的头,“想什么呢你,高中物理是不是光顾着睡觉了。”
她垂下头,“我文科班的……”
安俞生将那一小截电池举到她面前,“有没有听说过监狱打火机?”
“没有……”苏木苡诚实的承认自己的见识浅薄,她可没有去过监狱。
“给我把小刀。”他接过短柄匕首,小心削开了电池负极那头的外壳。“看到这层薄蜡纸了吗,在这里放上一小段金属连接蜡纸和外壳,就可以接通正负极,让电流内部流动起来。”
她茫然的点了点头,“然,然后呢?”
“电流会让这段金属炙热,我们就用它点燃一小段布料之类的,就可以生火了。”安俞生觉得自己解释还算通俗易懂。
“还可以这样的吗,好神奇啊……”苏木苡全程属于好奇宝宝状,她拿起地上一根很细的铁丝,放到他手中,那本来是镶在她的背包边缘固定版型的,不过滚下来的时候包都刮花了,那一小截自然就露了出来。“那,用这个可以吗?”
“嗯,应该没问题。”安俞生把那一小截放到蜡纸的那层缝隙里,又把铁丝弯了弯,让它能贴上负极的外壳。
果然,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铁丝就慢慢变红了,接着开始冒烟,他用牙扯下了一条袖口本来就破损的衣料,碰上了铁丝,很快,衣料就着了。
他趁那团火还没烧到自己手上的时候,将它丢到了那堆树枝上。火点着树枝的一瞬间,苏木苡就像得救了一样,眼睛里倒影着火光,闪亮亮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把手捂上去,火苗就刷的缩小了,岌岌可危,感觉就快要灭了。
“最近这一片是下暴雨的季节,树枝有些潮湿,很难生成大火。”安俞生兀自摇了摇头,“看来,野外求生真的比我们想的要难。”
苏木苡用还能动弹的那只手敲着自己的脑袋,倒是快想起来点什么啊,怎么自己一点都不像参加过野外求生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我去找点别的树的树枝吧,看看能不能着。”
“等等!”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压抑着一丝激动,“我记得,山洞不远处,是不是有几棵松树?”
安俞生想了一下,“好像是有,怎么了?”
“松树树脂是最容易点燃的,只要把松脂放上去,肯定能燃。”
他也开始庆幸有她在了,“好,我去找找。”
“嗯嗯,虽然松脂在夏天渗的比较多,但是好的松树冷的时候也会有少量松脂,希望我们,运气够好。”
几分钟后,安俞生握着什么重新出现在苏木苡面前,他的眉眼弯弯的,透着希望“你说对了,我们,运气很好。”
松脂被丢向小火苗的那一刹那,山洞瞬间被照的亮堂堂的,苏木苡只觉得,除了痛没有其他感知的双手和早就僵住的脚,终于“活”过来了。
苏木苡平时最怕蒸桑拿,冬天洗澡开暖气她都要避开暖气口,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脸被照的烫烫的,却觉得无比满足。
他们把包里之前多带的那两件衣服拿了出来平铺在离火很近的一块石头上,等明天干了,就可以换掉身上的湿衣服了。两个人都累得不行,听着火苗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木苡睡着之前的最后一次睁眼,安俞生就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位置,他安静的靠着身后的岩壁,睫毛在火光的照映下安逸的在脸上留下剪影,对她而言,不真实的就像一幅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俞生颤抖着攥紧了手,眉头皱的紧紧的,模糊间,下午的那个身影又撞进了他的梦境里,那女孩背对着他,“是不是只要我从这里跳下去了,你就会永远记得我了……”
梦里的他傻傻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转过身,任凭风把她的头发吹的胡乱,发丝挡住的那张脸,他看不真切。直到,又一阵风刮过,她的脸清清楚楚的在他眼前,竟不是王慧,他呆住了,心脏好像被人猛按了一下,那张脸,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白霖,你别……”安俞生想开口,嘴却好像被人封的死死的,说出一个字,都好难。
“安俞生,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靠近我一点点,我就快要死了,你为什么,不肯救我……”那个叫白霖的女孩赤着脚,一步步往后倒退。
他好想把她拉回来,可是面前就像有一块挡住他的玻璃,让他寸步难行。
“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对我好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那一点点可怜的温柔和关照,我差点都觉得自己要好起来了,可是现在,是你把我杀死的。”
安俞生发了疯一样,想打碎那层无形的玻璃。他的手被刀片扎着,伤痕累累。
白霖仰天笑了,眼泪沿着下巴滑落,一点点滴在地面上,变成了血红色。“我要你永远记住,安俞生,是你,把我杀死的。”
她一字一句重复着那句话,然后缓缓张开双臂,纵身向下跃去。“砰”的一声,像是砸在他的心头,然后,再无半点生息。
“不要!”安俞生惊醒过来,他看着眼前依旧烧的旺的那团火,胸口强烈的起伏着,气息紊乱。梦里白霖最后那种绝望到谷底的眼神,他分明没有真正见过一次,却如此真切又残忍的,在梦里见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