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三人坐下,此时已是午时阳光耀眼得很,把厅前的青石台阶晒的滚烫,府中木质回廊摆满了奇花异草,正吐露着芬芳。
夜墨的身份三名斩早已知晓,他一直隐瞒不说,这让夜墨对他有所顾忌,他顺口寻问了一下封沉的伤势。
封沉问他:“可有边与山的消息?”
夜墨摇了摇头正要回话,回廊中传来豆豆的声音:“什么人在哪里打闹。”
自司颜与雪姑离府,她无事可做,整日院中乱转,至于后院她虽能去得,但绝不会让她知道其中的秘密。
此时让她这么一喊,把正在劝架的麦子吓个不轻,他心中知道豆豆此人的来历,夜墨也告诫过他,要小心提防司颜主仆俩。
边与山是万万不能让她发现的,当下趁边与山不注意点了他的穴道藏于一角,示意寒慕一同现身。
寒慕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笑嘻嘻地与麦子走了出来,对豆豆道:“小豆豆你再喊我们吗?”
豆豆看着他们有些惊异问道:“是你们俩啊,大中午头打打闹闹地不嫌烦躁啊。”
麦子嘻嘻一笑道:“我们切磋切磋,没你的事你回吧。”
豆豆疑虑地看了看他们俩反身走了。
他支走了豆豆,见夜峰急匆匆从侧院走来,平时他只管府上的账目往来,从不来府前的,此时看他这般猴急的样子,似是出了什么事情。
“峰大哥。”麦子一把扯住他道:“看你脚步匆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不成。”
他拉住夜峰,意在阻拦他进前厅,不管什么大事,也要送走客人再商讨。
夜峰不知厅前有外人,推开了麦子急道:“我要见少主,事情紧急不可耽搁。”
寒慕见他这般闯进前厅,怕是话还未讲,便引起三名斩两人的怀疑,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对夜墨不利的事他一定要阻止。
“夜管事我正找你。”
他一把将夜峰拉到一角,夜峰刚要发怒,见角落里被点了穴道的边与山时,不由上去踢了他一脚,显然是为找他才这般着急。
厅中,封沉又问夜墨:“我这伤只有长生诀才能医治吗?”
她虽知道风雷震的厉害,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折磨人。
夜墨点了点头,圣手门的独门绝学风雷震、混元功,是内功心法,本只适合男人学,女子虽也能学,但功力往往会打折扣,这就是封沉挨了雪姑一击风雷震,为什么没有死而是受了重伤的缘故。
早期跟师傅玉龙学习时,玉龙便告诫过此功的霸道,可惜麦子喜欢医术,而自己喜音律,这风雷与混元学的才一点皮毛。
因这风雷震霸道无比,与混元功相比还要霸道三分,圣手门门规就有一条,说的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使用风雷震,滥用者重则处死,轻者逐出师门。
这次雪姑将封沉打伤,可见她心中积攒的仇恨,早已淹没了她的理智。
至于长生诀之说由来已久,也只是传说而已。
此诀能生肌自愈,百病不侵,身为太监的封贤达,对此又怎会错过?
此诀与夜墨练习的幻音功同为一部,幻音功是上部,长生诀是下部,幻音功意为养性,而长生诀意在修身。
写此术者本是墨家祖人,只为墨家人能修身养性,修养精、神、气、魄、志五气。
做到不为名利所诱惑,睿智通达,相机而行。
在官场竞争中做到审时度势,保全自己。
控制欲望节制有度,处变不惊。
有道是:有道而乏术者必招人陷害,且不能发挥其所长;精于术而乏道者亦不能长久;精于术而明道者乃高人也!
此秘笈利用天地万物合和而明理,运用功法而相承,是不世的心术。
不知因何走漏风声,竟引的一些无良之辈相争,这才将秘笈拆开,一部隐于家族之中世代相传而不学,一部托了边氏一族世代护宝而不取。
“为什么会这样。”封沉伤心地道:“我真的会死吗。”
夜墨心中很是矛盾,他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面前这个女子,能救她的人就在自己府中,可是却不能交给她。
“小姐,你吉人自有天相,有都督护着你不会有事的。”三名斩宽慰她道。
“不是我爹的话,我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他作恶太多,才报应在我的身上。”封沉说完随即又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可是我身为他的女儿,又怎会真的气他。”
“小姐不必担心,我与都督有半年之约,我定会找到护宝人,医好你的病痛。”夜墨道。
封沉听了苦笑一声道:“不要安慰我了,边与山恨我入骨,即便是找到他,他也不会拿出长生来医治我的。”
“都督的命令谁敢不听。”夜墨小心宽慰她道:“你放心,我会为你找到长生的。”
“找到找不到我倒也不放在心上,我随父亲做了那些恶事,也该偿还了。”封沉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虚弱地道:“异域剿灭罗门教时,便有教徒在我面前发下血誓,一定要我父女血债血偿,当时我并不以为然,认为他们就是死也办不到,此时想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夜墨虽不喜她,但在去方行的路上却发现她并不是大恶之人,尤其是处理边与山这件事上,不难看出她心地善良的一面。
“小姐吉人天相,我定会竭尽全力追拿边与山,为你寻回长生。”夜墨道。
“多谢夜兄费心。”封沉受伤之后,人突然变的温和起来,是感伤自己时日无多,还是忏悔过往,总之不在像以前那般刁蛮。
她看了一眼厅外摆放的鲜花,不由感伤道:“纵使春色香满园,又怎抵东风摧残,我回去了,若看到慕大哥就帮我带声好。”
夜墨点了点头道:“小姐安心静养,等我的好消息。”
三名斩一直没有插话,当他知道夜墨身上还有罗门教飞燕草之毒后,便一直在琢磨要怎样去除她身上的毒素,才不会被飞燕草的毒性反噬。
“半年期限看似很长,却转眼己到,夜大人足不出户,这找人的法子倒是奇特。”三名斩伸手搭在了夜墨的肩头,看似在讥讽夜墨。
夜墨不耐地隔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住,心中正要发火,却感觉到他向自己手中塞了一样东西,一时忍住。
看着他扶着封沉走出府邸,她才看了一下手中的物件,是一白色羊脂玉的药瓶,打开瓶塞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却原来是一瓶丹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夜墨站在府前,不由向他们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发觉他们身后有几人跟随,起初以为是他们的随从,转而一想,这几人似曾相识,再一想不由大惊,这几人不正是在他们去方行的路上,遇到罗门教的教众吗,他们跟随的目的,显然是要刺杀封沉。
封沉绝不能再有闪失,她若有事都城必会闹的人仰马翻,到时自己想引皇上出宫难比登天。
她见寒慕走过来,便对他道:“慕大哥快去救沉姑娘。”
未等寒慕反应过来,人以窜了出去,此时的罗门教早已动手。
封沉此时虚弱至极,根本无法运功,三名斩纵是武功高强,也难于应付人多势众的罗门教教众。
“保护小姐快走。”夜墨赶过来挡在他们面前道。
三名斩怕他一人应付不了便道:“你带小姐走,我拦住他们。”他边说着边挡住刺过来的兵刃。
夜墨虽不喜欢三名斩,可自从上次在府中放了他之后,此人似乎变了不少,自己也就不再那么讨厌他了。
他一怔的功夫凶徒便扑了过来,三名斩奋力挡住他们冲他喊道:“还不快走。”
夜墨来不及细想拉了封沉,便往自己府邸跑,罗门教众人那能让她们逃走,几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夜墨扶住摇摇欲倒的封沉,抵住冲过来的罗门教徒,此时,寒慕也赶了过来。
“麦子呢?”夜墨急急地问。
“他被成叔叫走了。”寒慕边抵抗罗门教徒的攻击边回道。
他其实在撒谎,此时麦子正在安顿边与山。
“你护沉姑娘进府,我抵挡他们。”
夜墨将封沉推给寒慕,拦住扑上来的罗门教众。
此时的封沉已昏了过去,寒慕无法只好抱起她往府中奔去,在府前正与出来的麦子、夜峰相遇。
麦子连忙问:“我家少爷呢。”
寒慕道:“快去接应,他们人太多了。”
麦子与夜峰一听冲了出去,洛琦似乎在附近听到打斗的声音,带领了一队御风军赶了过来。
罗门教众见一击不中,又无法与御风军相抗,不敢再拖延时间,为首的招呼了一声,转眼撤的干净。
众人回到府上,寒慕正在为封沉疗伤,洛琦先前便认出他是寒慕,却装作不识,毕竟寒家满门抄斩与自己有关,愧疚之心不得安宁。
寒慕对他也不在躲藏,经过几次行刺复仇无果,反而让他变的沉稳了许多,加之答应了流苏不会妄动,此时见了洛奇也未再冲动。
经过寒慕输送的真气,封沉脸色好转,夜墨安置她睡下,才走出房门。
看到众人关心之情,便安慰大家道:“没事了,沉姑娘已经睡下了。”
“我先回王府禀报都督。”三名斩道。
他向众人施了一礼,不待大家回声转身走了。
“可恶之人。”麦子不屑地说了一声。
大家心中都很认同他的这句话。
“多谢洛大人相助。”夜墨冲洛琦一礼。
“夜大人客气了。”洛琦还了一礼道:“罗门教遗众太过猖狂,都督命我等捉拿他们的残余势力,不想他们竟然先对沉妹下手了。”
夜墨知道封贤达为何害怕这些残余势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人留着将是他的心腹大患。
“沉姑娘已无大碍,等她醒来我便亲自送她回府,有劳洛大人回去禀报都督,让他放心。”夜墨道。
洛琦本想多逗留一会,此时见夜墨并无留意,心中有些失落,一想三名斩已回,便借道:“斩兄已回府禀报都督了,我想罗门教一击不中,必会出第二步,沉妹身体虚弱绝不能再受第二次伤害,我还是留在府中保护她为好。”
夜墨听了一时不知如何推辞,只好点头道:“也好,有洛大人在我也放心了。”
他悄悄地冲麦子递了一个眼色,麦子会意转身走出了大厅。
洛琦留在府中,边与山之事绝不能让他知晓,麦子迅速回到后院,嘱咐看守边与山的夜峰,绝不能在此时让边与山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