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张爱学跟吕培离了婚,关于张爱学没出息、挣不到钱、养不起老婆的传言,就在他老家蔓延开来。
吕培和张爱学本来就是同村,这个消息也是吕培的家人在村里散布的。
吕培之所以授意家人散布这样的消息,主要也是害怕张爱学先自己一步,把自己跟钱春龙的事情传回去。
村里人最喜欢背后戳别人脊梁骨,谁家要有什么笑话可看,那村里的人饭都不吃也要聚在一起好好嘲笑一番。
吕培害怕事情传回去会毁了自己的名声,所以就干脆先倒打了一耙。
村里人一直觉得张爱学是大学生是天之骄子,在城里过得一定非常好,羡慕嫉妒恨更是不用说了。
现在忽然听说他穷得连老婆都不跟他过了,一下子就找到了巨大的心理平衡,上学无用论,在他身上得到了绝好的体现,所以也成了大家疯狂嘲讽的对象。
那段时间,张爱学的父母,一直被人指指点点,挺不起腰杆做人。
要说张爱学也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吕培伤他这么深,他也没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主要就是害怕父母在老家散播。
老头老太太一直惦记着儿子的名声,不想让他一直被村里人瞧不起、被村里人戳梁骨。
所以买房子之后,两口骄傲的把事情告诉给家里的亲朋,本意是想给儿子把脸面要回来、让人刮目相看、挺直腰杆。
没想到,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吕培家人的耳朵里。
吕培已经在朋友家里躲了好几天了,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快暴走了。
张爱学这才去给人打工打了几个月,几个月的时间,就能买得起房子了?
而且还是一套七八万的三居室?
这么算下来,他一个月的收入岂不得两万块钱?!
那一年可就是二十四万!一点也不比钱春龙之前饭店赚的少!
而且钱春龙现在已经把家败完了,他那个一年能挣二三十万的饭店,也已经是别人的了。
况且,哪怕钱春龙没出事之前,自己也当不了他的家。
他根本不让自己管钱,每月给自己的零花钱也就两千块钱。
可是,自己当不了钱春龙的家,但是能当得了张爱学的家啊!
要是跟张爱学复婚的话,依着张爱学的性格,他一个月赚多少钱都会交给自己,而且让自己全权支配。
一个月两万在手,自己想干啥不行?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没有?
吕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张爱学能变得这么有出息,自己当初干嘛跟他离婚呢?
离婚就是想过好日子,结果好日子也没过上几天,就变成丧家犬了。
要是能回去跟张爱学好好过,不比现在强的多吗?
一念至此,吕培当即就做出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跟张爱学复婚!
而且,吕培不觉得这会很困难,甚至她觉得轻轻松松就能实现。
毕竟自己当初给张爱学戴绿帽子之后,张爱学还不愿意跟自己离婚,他肯定是爱自己的。
那时候自己死不悔改他都愿意原谅自己,现在自己迷途知返,他没理由拒绝自己,也不可能拒绝自己。
再说,自己跟他还有两个孩子呢,这可是自己的杀手锏!
他不是一直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吗?自己现在要回来跟他过日子,他一定会答应!
一旦他答应,自己就赶紧跟他把证领了,然后就住进他新买的房子里。
唯一烦的,是他爸妈也在。
不过这都好说,以张爱学的性子,自己在枕头边上吹吹风,恐怕就能说服他把他爸妈送回乡下去。
到那个时候,自己可就是每月收着两万块的一家之主了!
到那个时候,自己这日子,还不过的跟神仙似的?
……
少年宫。
张爱学正在教室里上课,吕培便直接找了过来。
等张爱学下了课,她便直接去了教室门口。
在门口看着张爱学的时候,吕培多少有些忐忑。
不过片刻之后,吕培便调整好了自己,迈步走进教室,开口对张爱学说:“换工作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张爱学听到声音,抬头看见吕培,错愕了片刻,随后才不太自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吕培看着张爱学不自然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那个张爱学,那个被自己吃的死死的张爱学。
她没立刻就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而是面带微笑的说:“我过来看看你,在这工作怎么样?”
张爱学淡淡道:“还挺好的。”
吕培嗯了一声,问他:“闺女呢?”
张爱学说:“在家。”
“在家?”吕培惊讶的问:“你现在住哪?”
张爱学说:“租了套房子,让我爸妈过来带孩子了。”
“租房?”吕培撇撇嘴:“你现在厉害了,都学会不说实话了,我听说你买房了?”
张爱学皱了皱眉:“你听谁说的?”
吕培委屈的说:“你爸妈自己跟老家人说的,全村人都知道了,我最后一个知道。”
说着,吕培看向张爱学:“咱俩好歹夫妻一场,你跟我现在这么见外了?”
张爱学头也不抬:“咱俩已经离婚了,协议也都签好了,严格意义上说,咱们两个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吕培说:“我起码还是俩孩子的妈吧?”
张爱学说:“你在协议里已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和探视权了,我见过离婚的,见过离婚不要抚养权的,离婚不要探视权的,你还是头一个。”
吕培说:“我那是一时糊涂。”
张爱学摇摇头:“我看你不是一时糊涂,你当时决绝的很。”
吕培眼眶一红,说:“爱学,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了,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个机会?以后我一定好好在你身边相夫教子,好好做你的贤内助!”
张爱学面无表情的说:“不好意思,我这人没啥出息,但从来不吃回头草,咱俩既然已经离婚了,以后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也互不打扰。”
吕培戏精上身,一下子哽咽起来,说:“爱学,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是真的很后悔,你说咱俩好好的日子好好过,就算穷点又能怎么样?这七年多苦日子我不也陪你过下来了吗?怎么就最后这几个月坚持不住了呢……”
张爱学说:“行了吕培,你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我就失陪了。”
吕培急忙伸手拉住了他,死死拽着他的手说:“爱学,咱俩复婚吧好不好?咱俩复婚,以后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跟两个孩子、只要跟着你一起好好过日子。”
张爱学甩开她的手,说:“离婚的决定做了就很不容易了,所以就别再聊复婚的事儿了,你要是想看孩子,我也不是那绝情的人,咱可以约个时间,你每周过来看孩子一次,或者我可以把孩子送到你那儿去,跟你过一两天,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吕培红着眼问:“你心里就没我了吗?”
张爱学点点头:“没了。”
吕培一下子急了,脱口问:“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张爱学说:“这跟你没关系。”
吕培眼看张爱学真的不为所动,顿时大声嚷嚷道:“张爱学,我怎么说也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可不能丧了良心啊!”
这一嗓子喊出来,跟泼妇骂街一样,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张冲也过来看了一眼,
吕培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围观的人多了,便大声哭喊道:“张爱学,你现在能挣钱了,眼里就没我这个糟糠之妻了是不是?亏得你还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教书育人?”
张冲急忙迎上来,开口道:“你好,我们这是培训班,请你不要大声喧哗、扰乱秩序。”
吕培厉声骂道:“我是他老婆,还不能来找他讲讲理了?”
张冲解释道:“讲理可以,但请你不要喧哗,影响不好。”
吕培冷声道:“我男人心里有别人了、不要我了,我还不能嚷嚷两句了?你想逼死我啊?”
张冲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知这事不好解决,而且对方又是张爱学的前妻,实在是有点棘手。
于是他立刻关了教室门,退出来去许逸阳的办公室找到他,开口说道:“老板,张老师的前妻找上门来闹事,影响挺恶劣的,实在不行我让人把她赶出去可以吗?”
张冲对张爱学的家事不太清楚,只知道张爱学前段时间刚离婚,具体什么情况完全不清楚,所以也不好直接赶人。
许逸阳听说之后颇为诧异,那个吕培怎么来了?
于是他便问:“她闹什么事了?说什么了没有?”
张冲说:“就骂张老师丧良心,眼里没她这个糟糠之妻。”
许逸阳更纳闷了。
这是什么路数?吕培不是应该跟她的姘头过好日子去了吗?怎么又会回过头来缠张爱学了?
该不会是打听了张爱学的近况,知道张爱学买了房子,所以才找过来的吧?
不过按理说也不应该。
听说她找的那个姘头,家里还是挺有钱的,张爱学不过就是买了套二手房,还从佳阳教育预支了几万块钱,这点资产,应该入不了吕培的眼吧?
想到这,他问张冲:“老张我问问你,听没听说过营州有个开饭店的,姓钱,叫钱春龙?”
关于吕培跟钱春龙的事情,许逸阳曾经听张爱学说起过,还有印象。
“听说过。”张冲一听这话,脱口便道:“这个钱春龙最近挺出名的,都说他前些天进场子跟别人扎金花,一晚上输了上百万,三十来万现金输没了,还倒欠了人家七十万外债,房、车、饭店都输掉了,现在已经成街头巷尾的谈资了。”
许逸阳恍然大悟。
原来吕培这是新胎爆胎了,跑这儿找旧胎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