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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那些嫔妃最小的入宫时也有十四五岁了。
夏曦和李冉尚未及笄,身子还没长开呢。
也就只有曹家那样没下限的人才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利用这样小的女孩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想到此,尼楚贺对曹家更没好感了。
当家人如此品性,迟早败落。
雍正脸上浮现怒容,“曹家竟敢随便拿个商户出身的女儿来糊弄朕,看来朕对他们还是太仁慈了。”
尼楚贺不悦,“什么商户之女?人家好歹也是扬州首富的女儿。”
雍正素来看重身份。
曹家用夏曦来讨好雍正,算是踢到了贴板上。
士农工商,商为末。
古人一向瞧不起商人,即便是首富也改变不了其商人的身份。
若非如此,曹家也不敢如此欺负夏曦。
曹家虽然也是做生意的,却是为皇家做生意,是皇家的奴才,包衣旗人,自诩高人一等,对其他商人自然瞧不上眼。
这点还真是让人无奈。
令她无语的是曹家明明瞧不起夏家,当初还把女儿嫁到夏家。
雍正低头看她,心头一动,皱了皱眉,“这个夏家……朕似乎有些印象,你知道夏家?”
尼楚贺暗悔失言,笑了笑,“方才李老宜人说了,夏曦是扬州首富夏家的女儿。”
雍正唔了声,果然不再多问。
尼楚贺却想着雍正那句话,对夏家有些印象。
她是知道雍正查过当初关于楚贺的事的,想必是因为这件事对夏家有印象。
这令尼楚贺有丢丢紧张。
她故作轻松地说,“这个夏曦倒是有点意思,年纪不大,挺聪明,曹家的打算,她应该是不情愿的,只是她到底年纪小,又是自己的亲人,人微言轻,无可奈何罢了,臣妾瞧着曹家也没拿她当做亲人,利用起来却是毫不手软。”
“关心别人做甚?”雍正捏了捏她的脸,“少想些有的没的。”
尼楚贺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她倒是想关心夏曦,可惜做不了太多。
过几日她和雍正便要回京,也就这几日了,也不知夏松绍何时回来护着她们娘儿俩,别让曹家继续欺负了。
此次曹家在李冉的事儿上失了算,难保不会迁怒到夏曦母女身上。
夏曦能被李老宜人如此利用,可见那夏松绍的妻子曹氏不是个脾气硬的,但凡强硬一点,夏曦也不会被带到这儿,险些吃了亏。
夏松绍还真舍得把她们娘儿俩丢到曹家。
莫非生意就真的比家人更重要?
……
江宁织造府曹家
曹茹刚刚和李老宜人吵了一架,回到房中便抹起了泪。
夏曦走进来,看到母亲如此,忙上前伸手轻拍她的肩,“母亲,可是她们又给您气受了?”
曹茹将女儿搂在怀里,强忍哽咽,“都是母亲没用,让你被她们如此欺辱,母亲明日便带你回家,好不好?”
夏曦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
听到女儿如此响亮的一声,曹茹更愧疚了,眼泪流的更凶,“母亲不该带你来的,在这个家,我们始终是外人,她们从未将我们当做一家人,只是将我们当做利用的工具。她们欺负母亲没关系,可她们怎能对你做这样的事?若非贵妃娘娘心善,此次被送给果郡王的便是你了,我可怜的孩子。”
曹茹搂着夏曦哭的情难自抑,越想越不好受。
夏曦轻拍着她的背,安慰,“母亲不必如此,即便没有贵妃,她们也奈何不了女儿,此次女儿早已料到她们不安好心,早就防着她们了。”
这是唯一令曹茹欣慰的事了。
好在女儿不似她这般懦弱不争,被人欺负知道反抗,才能至今平安无虞。
夏曦眨着眼,问,“母亲,我们不等父亲了吗?父亲说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
曹茹摇头,“母亲会给你父亲去一封信,让他不必过来了,明日我们直接回家。”
“可是……”夏曦犹豫,“贵妃娘娘说让女儿多去陪陪她。”
曹茹苦笑,“贵妃是什么人?岂是我们平民百姓能够接触的?贵妃不过是说的场面话,哪里会记得我们?若我们继续留下,李老宜人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定会再想出什么诡计,未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再给贵妃添麻烦。”
说到此,她叹了口气,“是母亲对不起你,母亲出身卑微,原本不过是一名婢女,有幸被李老宜人收为养女,当做家中庶女嫁给你父亲,这才有了我们后来的好日子。
也正是因着这一层,母亲面对他们始终没底气,这才让你一次次被欺负。此次的事涉及到你的名节,母亲不能再任由你被他们欺负下去,我们必须早些回去。”
夏曦犹豫片刻,重重点头,“好吧。”忽然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听说此次父亲会带着楚励一起过来,女儿和楚励许久不曾见过了,也不知他长高了不曾,变白了不曾,上次见面他变得好黑好黑,都没小时候白嫩好看了。”
说着撅起了嘴,满脸不快。
曹茹微微一笑,摸了摸她柔软的乌发,“见了面别再欺负人家,你阿励弟弟脸皮儿薄。”
夏曦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谁欺负他了?”
原本打算翌日一早给李老宜人她们请了安就离开的曹茹母女却走不成了。
因为夏松绍已经到了江宁。
夏松绍先去给李老宜人和马太太请了安,没多留,便直接去了曹茹母女俩住的地方。
见到夏松绍,夏曦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扑了过去,“父亲,您终于来了!”
夏松绍扶住夏曦的肩,弯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容满面,“近来可有听话?有没有闯祸?”
夏曦哼哼,“哪有?女儿一直很乖。”
夏松绍笑容更盛,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走到曹茹面前,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神情柔软,“这些日子可还好?”
听到这句话,曹茹一下子红了眼眶,却摇摇头,扯出了笑容,“妾身很好。”
夏松绍张了张嘴,到底没立刻开口,而是抱着女儿,牵着妻子的手进了屋,打发了伺候的人,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