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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康熙北巡。
此次四爷也在随扈名单当中,每个随扈的皇子可带一两个小妾。
四爷点了尼楚贺与武格格二人随行。
到了出发当天,四爷随銮驾先行一步,各府的女眷们则乘着各府的马车落在后头。
尼楚贺带了穗儿和金钟两个丫头。
因为那些年身在别院“养病”,这是尼楚贺第一次前往塞外,前些日子,康熙刚公布了随扈的皇子名单,四爷便说了要她一同前去。
没叫耿格格,没叫钮祜禄格格,却叫了与她关系尚可的武格格同去。
同去的十三阿哥府上则只带了一个女眷,是如今得宠的格格乌苏氏。
路上歇息时,十三阿哥的格格乌苏氏则来她这儿请安。
乌苏氏约莫十七八岁,长得娇小可爱,眼睛水灵灵的,笑起来像月牙儿,颊边两个酒窝。
性子很活泼。
不知为何,尼楚贺瞧着乌苏氏有点眼熟,不是眉眼上的眼熟,而是给人的感觉。
很快她就想了起来,不禁看了眼身侧一无所觉的穗儿,嘴角抽了抽。
原来十三阿哥喜欢这一款的。
娇小可爱的。
乌苏氏与穗儿眉眼并不相同,只是都是娇小可爱那一类型的。
当初十三阿哥想讨了穗儿去,她并未多想。
如今看到乌苏氏可算明白了。
听说这个乌苏氏的阿玛是头等侍卫金保,正三品,官职不算低。
能做到头等侍卫的都是上三旗八旗子弟,可见乌苏氏出身不算差。
十三阿哥与福晋兆佳氏感情很好,这个乌苏氏得以随行,想来十三爷也是有几分喜欢的。
不多时,十四阿哥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也来了。
此次十四阿哥也在随扈之列。
与乌苏氏不同,舒舒觉罗氏是娇媚动人一类的,纤腰不盈一握,杏眼妩媚,声音娇滴滴,十分勾人。
这两个兄弟,一个喜欢娇小萝莉,一个喜欢妩媚勾人的,差别还真是大。
乌苏格格向舒舒觉罗氏施了一礼,舒舒觉罗氏则向尼楚贺请安。
尼楚贺身为亲王侧福晋,要比贝子侧福晋地位高一些,因此尼楚贺坦然受了这一礼。
舒舒觉罗氏起身时忍不住打量几眼眼前的雍亲王侧福晋。
她不止一次地听别人说起过这位瓜尔佳氏,十四爷也曾提起过。
无他,病了十多年,一回来就让雍亲王宠爱有加,几人能做到?
据说这位瓜尔佳氏病前也是得宠的。
雍亲王那是谁啊?
出了名的冷心冷情,不好亲近,何曾对一个女人如此长情?
如今一看,舒舒觉罗氏眼里透出恍然。
瓜尔佳氏无疑是一个美人,不过,美人不稀奇,只是浑身那一股子慵懒劲儿叫人看了心里怦怦直跳。
尤其是那双眼睛,并不勾人,只是安安静静看着你,不犀利,也不过分散漫,就是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恰到好处,微微浅笑,十分动人。
难怪了。
舒舒觉罗氏骤然涌起一丝自惭形秽,默默垂下了头。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尼楚贺不禁想到了十三爷和十四爷,微微叹息。
十三爷自从解了禁足,就一直闲赋在家,没什么差事,至今仍是个光头阿哥,十四爷这个弟弟却已经封了贝子。
可以想见十三爷此时的尴尬。
以前十三爷在康熙面前十分得宠,如今康熙虽然仍旧带了十三爷出来,却不如从前宠爱十三爷。
倒是十四爷渐渐得了圣心,十分得意。
因为各位爷感情好,她们这几个女眷一路上也相处的十分愉快,绣绣花,交流交流棋艺,日子过得十分快。
目的地是木兰围场。
每年到了夏天,康熙会率众皇子大臣前往木兰围场,与各部落蒙古头领碰头,交流感情,方式就是木兰秋狝。
木兰汉语为“哨鹿”的意思,所谓的木兰秋狝就是秋天狩猎的意思。
这时候的蒙古分内属蒙古和外藩蒙古,内属蒙古由朝廷派人管辖,外藩蒙古分为内札萨克蒙古和外札萨克蒙古,皇帝每年碰面的对象为内札萨克蒙古,即漠南蒙古,属于早期征战归附清朝的各蒙古部落,由朝廷册封蒙古人为札萨克管理一旗旗务。
其中就有孝庄太皇太后的母族科尔沁部。
到了木兰围场,四爷和几个兄弟天天跟着皇帝忙碌,尼楚贺和其他几位女眷就在周围走走看看,欣赏着草原的风景,或待在帐子里聊天打牌。
晚上,尼楚贺用了膳,百无聊赖地拿着一本书看。
她出来时没带小宸,这么久了,还挺不习惯的,也不知小宸在园子里有没有听话。
尼楚贺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口,胃口就有些不舒服,她拧了拧眉,放下茶盏。
穗儿看出她的不对劲,忙问,“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穗儿在雍亲王府待得久了,也跟着其他人叫她主子,不再用闺中时的称呼。
尼楚贺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胃有些不舒服,也有些没精神。”
刚出来那几天还好好的,精神十足,看什么都喜欢,这几天却总是没什么精神,懒洋洋的。
或许是累了吧,毕竟坐马车走这么远,颠簸得难受。
古代交通不如未来方便,尽管铺了厚厚的垫子,也还是无法阻止颠簸。
当然,她也有某些怀疑,可还是不敢相信,如今人在外边,叫太医不大好,会让其他人非议,还是等等吧。
虽然她的月事不准,但也不会推迟太久,如今也不过才推迟了两三天。
虽如此想,还是忍不住一颗心咚咚跳了起来,勉强压住了。
无论如何,这几天还是小心点为好,有过一次经验的她不敢轻率了。
穗儿不疑有他,“那您歇会儿吧,等主子爷回来奴才叫您。”
尼楚贺嗯了声,放下书,躺在榻上,穗儿给她盖上羊毛毯。
四爷回来时,尼楚贺还在睡,本来只打算躺一会儿,谁知竟如此睡了过去,还睡得很熟。
穗儿和金钟请了安,说主子累了,在休息,四爷没让叫醒她,就坐在她身边,看了看她睡得平静的脸庞,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切正常,皱着的眉头松开了。
他也发现了尼楚贺的不对劲,这些日子似乎格外嗜睡,人也有些没精神。
或许要请个太医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