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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儿还没说话,喜鹊就叽叽喳喳地说了,“主子不晓得,十三爷曾说过要讨了穗儿去,谁知穗儿拒绝了,说要一心伺候主子,咱们的穗儿啊眼光高着呢。”
说着朝穗儿挤挤眼睛,满是戏谑地笑。
穗儿一下子红了脸,伸手在喜鹊胳膊上轻轻拧了下,“喜鹊姐姐就爱胡说,皇子府哪儿是我一个奴才能进的?”
“那可不一定。”喜鹊轻哼,“十三爷可是点名喜欢你,有十三爷宠着,奴才又如何?”
穗儿低着头不说话了。
登梅笑着轻斥,“喜鹊,你别胡说了,穗儿脸皮儿薄。”
喜鹊满不在乎,又有点儿恨铁不成钢,“有什么好害羞的?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呢,穗儿也太傻了,就这样拒绝了,那十三爷是何等人?多少人盼着进去呢。
虽说十三爷如今被禁足府中,可还是天潢贵胄,多少人的福分,这个傻丫头,太气人了。”
尼楚贺没料到十三爷竟会看上穗儿,还提出要讨了穗儿去。
不过,皇子这类人遇到一个合心意的丫头讨回去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并不一定就是真喜欢到什么地步,也许只是一时兴起。
幸好穗儿没冲动地跟了去。
听到十三爷被禁足,尼楚贺问,“十三爷如何了?”
听到她突如其来的一问,几个丫头愣了下,还是喜鹊嘴快,“听说是被皇上禁了足,其他的奴才就不清楚了。”
越说越小声,气氛渐渐有些凝重。
尼楚贺没再多问,这不是她想管就管得了的,更何况她和十三爷也不熟。
自有该管想管的人去操心。
她觑了穗儿一眼,“我可不同意穗儿的话,我的丫头,即便是皇子府也是进得的,不过天下也不是只有他皇家一处好,嫁给普通人为妻也好过进皇子府为妾。
穗儿,你说说,你可有心仪之人?若你想进皇子府,我也没意见,总归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会给你一份嫁妆,让你体体面面地进皇子府。
若你不愿,想要进普通人家做正妻,我也会给你寻个好人家,总归要让你称心如意。”
尼楚贺不认为一心要穗儿嫁给普通人家为妻就一定是为她好,总要合她心意才是好。
她把这个选择交给穗儿自己,总归是自小伺候自己的丫头,尼楚贺愿意给个她心仪的未来。
穗儿抬起头,目光动容。
喜鹊和登梅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滋味。
伺候主子至今,她们一直觉得主子能够给她们赐一门差不多的亲事就是恩典了。
可从不知主子对自己的丫头如此大方。
称心如意?这是多么令人心动的词。
即便婚前称心如意,婚后不如意又如何?这已经是极好了。
她们第一次为伺候了这样的主子一场而庆幸。
虽然她们已经嫁了人,不能得主子这一场恩赐了,可这些年他们全家因伺候主子而得来的恩典亦是数不胜数。
丈夫在王爷面前得脸,家人生活无忧,这已经是极大的好处了。
可能伺候在如此开明心善的主子面前,亦是她们一生的福气。
她们真心为穗儿高兴。
难怪穗儿对主子如此衷心,宁愿放弃进皇子府的机会,还迟迟不嫁。
穗儿摇摇头,话说的斩钉截铁,“奴才不愿进十三阿哥府。”
尼楚贺料到了。
若非是真心喜欢,穗儿又怎会与人为妾?
她自己的丫头自己了解。
谁知穗儿话音一转,“虽然奴才不愿进十三阿哥府,可当初十三爷对奴才多有照拂,奴才一直感激,只是苦于没有报答的机会。
如今听说十三爷落难,若是穗儿一心嫁人,反倒无法安心。如今格格无碍了,穗儿想要去伺候十三爷一场,做个端茶递水的丫头,算是了结了这段恩情。
待事情过去,穗儿再回来伺候格格,到时还要格格为穗儿寻一门合心意的亲事,还望格格成全了穗儿。”
不仅是尼楚贺没想到,喜鹊和登梅也是一脸吃惊。
没想到穗儿会有这样一番主意。
尼楚贺很快接受了穗儿这番想法,叹了一声的同时也没什么好阻止的。
穗儿乖巧惯了,难得有自己的主意,反正只是去做个端茶递水的丫头,也就是环境不如过去,其他没什么。
“既然你想好了,改天我与雍亲王说说,安排你过去。
不过,那儿的环境不大好,十三阿哥府也不是没有伺候的人,你待上个一年半载的就回来吧。毕竟你的年纪不适合再拖下去,这段时间我先给你找几个人,掌掌眼,等你回来自己挑一个喜欢的。”
穗儿露出笑容,点头,“多谢格格。”
安排个丫头进十三阿哥府不是什么大事,尼楚贺并不觉得四爷会拒绝。
四爷又是几天没来,尼楚贺并不在意,毕竟还有府里那么多女人,他不可能天天来这儿。
重要的不是人在不在,而是心在不在。
从每天都有各种胭脂首饰和书本字画,茶叶点心什么的送过来看,四爷始终还是记着她这里的。
对于年氏,她也不担心,进了府也没什么,大不了继续争宠罢了。
反正争宠这事儿是早晚的,无论是年氏还是别人,都免不了。
过了十来天,四爷才又来了。
不过这次不是他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瘦瘦高高的,模样清秀,不苟言笑。
抛去容貌,只看气质和感觉,这分明就是个缩小版的四爷。
尼楚贺请了安,站在那儿,看着眼前的少年,惊讶又不解。
看着像是四爷的儿子,可是四爷带他的儿子过来干嘛?
对方却和她略微惊讶实则生疏的态度不同,黑亮的眸子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突然热切了几分,眼睛一眨不眨,却又十分规矩地站在四爷身后。
尼楚贺看向四爷,微微蹙眉,眼带询问,却没说话。
四爷看到她的反应,眸中带了丝笑,上前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少年有些拘谨,又有些无措地站在那儿,眼巴巴地看向四爷,莫名有些可怜。
“弘昀,这是你额娘。”
弘昀?
这又是哪个?她完全没记忆。
等等,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