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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远点,我活不了多久了。”
暴怒面容沉毅,缓缓抓着膀子,说道。
“怎么会?”有动龙马有些难以置信。
“我体内的愤怒快压制不住了。”暴怒说,他身躯庞大,需要俯身才能与有动龙马对视。
“傲慢呢,我们马上回去,说不定会有办法。”有动龙马有些无助,身边都是身怀绝技的伙伴,但是他们发生什么状况,自己都只能在旁观看,无从相助。
“没用的。”暴怒说道。
“我的能力,是控制愤怒之炎,操纵引发愤怒的情绪,前提是我自己不能失去理智,我在极度的愤怒情况下,自己内心的熔岩就会爆发,这种熔岩,足够终结我的生命。”
他的脸色有些狰狞,停下来咬着牙才撑住,继续说道:
“这几天起,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他深深地看了有动龙马一眼,说:“我才反应过来,阿欲当时恐怕被人涂了毒素,这是一种专门针对我的毒素。”
“怎么会……”
有动龙马害怕了,他想起那天凌晨,摆摊青年说的,灾厄已经吸尽他们的运势,必须死齐九个人,他才能从无尽的傍身诅咒中解脱。
暴怒说道:“帮我转告大家,对方善于使用神经毒素,效果是阻碍神经中某种特定情绪的消散。”
“我中的神经毒素,是无法抹除愤怒的情绪,随着我使用能力,最终将会狂躁到失去理智,而胸膛的熔炉也会炸开。”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面部表情愈发狰狞。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阱,这团黑影是傀儡人,告诉大家,小心对方的精神类药物,也要小心傀儡。”
他说完,一掌拍进旁边的墙,晃动的墙体,沙尘簌簌落下。
“所以当时你在车上就已经预感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吗……”有动龙马肩头耸动,鼻子泛酸。
“嗯。”暴怒的回答恢复了平静。
“中了对方的毒素,只好抱着死志放手一搏了。”
有动龙马有些不理解。
这时,一个诡吊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不愧是暴怒哥,明知自己身中毒素,依然面不改色,这些年想看你发怒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动龙马抬头,惊恐地听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慢半拍才发现原来暴怒的话里意有所指。
“青柳。”暴怒环视了一周,往向天花板,“你一直在附近对吧。”
有动龙马第一次听见他们说起杀手的名字,应该是老熟人了。
“滴答——”
天花板的缝隙里,有暗红色的液体渗透,很快渗出的液体越来越多,像粘稠的胶质,缓缓汇聚成人形。
黑色的帽檐挡住上半边脸,苍白的脸庞看不见一丝血色。
出现的男人手里拄着同样由血液凝结的拐杖,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露出森然的犬牙。
“许久不见。”他抬起头,黑色的眼眶中,红色的瞳子昭示着异鬼的身份,帽檐的头发像一道道蜿蜒的藤蔓,垂落到鼻尖的高度。
“你果然彻底堕入邪魔外道了。”
暴怒的脸部肌肉一扯一扯,极力遏制自己随时会暴走的情绪。
“拜诸位所赐,我更加深刻地了解到,这个世界上,我需要的究竟是什么。”青柳笑笑,今天他穿着灰色的西装,妖异的红色领带像一朵绽开的彼岸花。
“不过是杀戮成性,不要说得自己的骨子里多高雅。”
暴怒嘲讽地说。
“你们永远不懂艺术。”青柳睁大了眼,表情变得狠厉,“杀戮谁不会?杀死弱者,不过像踩死蚂蚁那么简单,但是死了只是浪费素材,你懂吗!”
“只有像你们这样,每一次死亡都带着美妙的艺术价值,才值得我去珍藏这些瞬间。”他表情陶醉,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摊开,做演讲状。
“不可理喻!”有动龙马不顾对方妖异的神色,对方玩弄生命的态度让他很不爽,“真正罪恶的从来不是种族,而是你们这些扭曲的家伙,肆虐生灵造成的不幸!”
青柳看着有动龙马,眼神饶有趣味。
他舔了舔唇角,说道:“这就是大姐捡回来的新宠么?眼光越来越差了啊。”
有动龙马看着心里发虚,对方黑洞洞的眼神,似乎随时都会吃了他。
“有我在,你别想碰有动一根汗毛。”暴怒上前一步,拦在他们两人面前。
“这么说可就见外了。”青柳的语调有些阴阳怪气,酸溜溜地说道,“当初你似乎也没对我这么热情吧?”
“要是早点认清你,我或许会更‘热情’。”暴怒面无表情地说道。
“嘻嘻嘻嘻。”男人的怪叫像乌鸦般聒噪,左手按在礼帽上,眼神玩味,“不论如何,你们毕竟是我的引路人,我会善待你们的。”
“你的背后,是左派的谁?”暴怒压制住心中腾腾升起的火气,字音从牙缝中逐句钻出,“光凭你一个人,可没有这种本事,又腆着脸去巴结了谁吧?”
青柳右手的拐杖对准了他,轻轻地晃了晃,说:“套话可就没意思了。如果高兴,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哦。”
他咧了咧牙。
暴怒的脸阴沉了下来。
“别这么严肃嘛,对了,我和你讲讲阿欲姐姐是怎么被打败的吧?”他拍了拍礼帽,白色手套展开,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依次抡转,做一个旋转聚拢的手势。
“她当时可是心存死志,又石化不了我。当然是毫无还手之力,被我用硫磺浇在身上。”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暴怒的神色,“你看她短发的模样那么好看,燃烧的哀嚎一定也很好听。”
“我还吓唬她说,要用钢筋贯穿她的身体,现在想想,要是真的这么做,她可就活不到见你了。”
他瞥了眼暴怒,神色揶揄。
有动龙马感觉整个房间的温度在剧烈升高。
那种灼热的气浪,在房间中肆无忌惮地席卷开来。
纸巾无火自燃,房间的消防警报呜呜作响,砰然炸开的冷水当头浇下,嗤嗤地冒着白烟。
整个空间嗡嗡作响。
暴怒一动不动。
“青柳。”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无比,就像血肉在石头上摩擦。
“轰——”
楼下的熔岩从地底直接喷涌,撑破一楼、顶上二楼的天花板,在三楼的地板彭勇而出,围绕着暴怒,熔岩压抑可怖,高温扭曲了视线,将暴怒彻底笼罩在火柱之中。
“我要你死!”
男人的怒吼响彻楼层,在走道里层层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