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动用祖宅的力量?”
靳子跃注视着她。
“我已经两年没有修行了,以我现在的灵魂之力,恐怕也力有不逮,要真正十拿九稳,还是得借助家族流传下来的阵法。”
三水解释道。
“而且,你是傻瓜吗,要找回沁的灵魂,肯定要用到唤灵阵或者引灵阵,那不一样得回去三水家的旧址嘛?”
好歹是专业领域,让她稍微找回一点对线优势,不由得带点小神气,道:“姑奶奶两年没尝试过驭灵了,也破例为你施展一次,毕竟沁是我的姐姐,总不至于小气到不帮你。”
“没有不动用唤灵阵的方法吗?”靳子跃问完,似乎察觉到什么,又不说话了。
不过三水走在前头,又自顾自地说话:
“有啊,但是我本事还不够,那是家族德高望重的先辈镌刻的。要是我有那水准,肯定在自家后院镌刻,谁会跑回深山老林里。”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这玩意就像科技黑箱,稍微有点灵魂之力就能驱动了,又何必自己花费精力去镌刻呢?”
三水临心说着,与靳子跃并肩走着。
“至于恶灵,倒也不用担心啦,不是还有你在吗?”她脸色揶揄,用手肘顶了顶靳子跃,“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凑上来。
靳子跃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
“什么态度啊!”三水临心踢踢他的脚,“哄一句会死啊!”
“等等,你算是默认沁是我姐姐了吗?”
少女还在为自己的话术洋洋自得。
靳子跃却沉默寡言起来。
这让逞得口舌之利的三水临心没有任何成就感,不由得像泄气的皮球。
……
很快,在婆婆开门的时候,靳子跃和三水双双回来,老人家看在眼里,一直乐呵呵地笑。
三水临心回去沐浴,而靳子跃也借机外出,来到楼下。
傅寻早就在巷口等候着他,嘴里嚼着一根棒棒糖。
“今天去哪了?”靳子跃问,毕竟放跑监视的三水临心,让他稍微头疼了一阵。
“本来监视那丫头,只是你一直没回消息,就出来找你了。”
靳子跃想了想,自己的手机在被驭命者追杀的事故中报废了,为了防止信息泄漏,已经彻底碾碎,连同汽车一把火烧了。
“看到你和老闫碰面了,我就不出面了。”傅寻说,他其实蛮想去凑热闹的,但是这种重逢的场合,莫名的矫情,不太适合行事潇洒的傅大爷。
“豆子也很想念你。”靳子跃补充道。
“啊。那家伙就算了。”傅寻想起那副憨憨傻傻的笑容,纯净如朝阳初升。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倒是我这边,遇到了了不得的人,是你同学。”
靳子跃点点头:“我知道了。”
傅寻敲了敲身后的墙,提醒靳子跃,地上多了一个大提琴背包,说:“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
靳子跃盯着黑色的大提琴背包,脑海中浮现那名酒红色头发的女人。
Lancer。
若不是她,恐怕靳子跃要从九名驭命者手中逃脱,机会渺茫。
“驭命者们最近会有动作,他们已经决定对我们下手了。”靳子跃说。
傅寻瞥了一眼他脸上的伤,说:“我知道了。谁动的手?”
靳子跃认识的不多,回忆了下,说:“东南分堂的天地捕手,东部分堂的魏铮、驱炎章家的丫头,楚家的纨绔,还有其他杂鱼不认识。”
“章家的是章曦?那个天然呆也来了?”傅寻冷笑一声,“那帮老头子是真的是没人了啊。”
“现在驭命者的威胁比异鬼还高,你自己也要小心。”靳子跃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傅寻不耐烦,“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们也得加快进度了,现在【百川汇海】的能量缺的太多了,再这么找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真地拼凑出真相。”傅寻忧心忡忡地说。
从驭命者们的动作可以察觉,对方的人数在不断增多,接下来面临的压力将越来越大。虽然是隐世族群,但是古往今来的历史中,驭命者并非无迹可寻。
他们潜藏在历史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默默矫正着历史的走向。
每一次的倾巢而出,背后都有其深刻的意义。
更何况这一次被盗取的是驭命至宝【百川汇海】。相传当年驭命祖师爷将这个命辞传承下来因违逆天机,不久便寿终就寝,至此这个传世命辞与历代驭命先贤一同以香火供奉在族中祠堂,供后人破解灭世之局使用。
历史上,共动用三次,一次是群雄割据,万马齐鸣的兵戈年代;另外一次是热武器初生,工业与蒸汽沸腾,炼金术与午夜魔法三分天下的年代;至于第三次,则是百余年前全球联盟一统,种族隐没的时代。
这三次都成了后世人类与异鬼抗争的转折点。
而第四次【百川汇海】出世,却是被眼前这家伙窃取,用在儿女情长身上,不知道族群那些老古板得知消息的时候会不会气得当场去世,传出去也不免贻笑大方。
【百川汇海】,这个命辞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总能把族群与世界的命运牵系在一起。
傅寻打量着靳子跃。
男人的眼中没有波澜,只是朝着自己的目标,像机械一样精密地算计着,仿佛可以听见他的身上也有齿轮喀拉拉地响。
傅寻在想,要是哪天突然发条停了,男人会不会就此直挺挺倒下。
“对了。”傅寻出声问道,“你今天观察了一整天的三水,那丫头有没有问题?”
靳子跃的眉头一沉。
他说道:“今天我在找老闫之前,有另一位自称是‘三水临心’的人找上了我。”
“另一位三水临心?”傅寻愣了愣。
靳子跃把恶灵三水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
这种把戏……
傅寻撇撇嘴,不做评价。
不是恶灵三水多能言善辩,而是现在楼上的那丫头段位太高。以至于让傅寻有些捉摸不定。
“你怎么看?”傅寻问。
靳子跃注视着街口的灯,眼里映着落地的光,喉间鼓动:
“楼上的,是假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