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开,今便是新妃进宫的黄道吉。
这倒是个极好的子,晴空万里,碧蓝无垠,湛蓝的有一丝丝泛黄云彩。气暖和不少,宫道里的积雪已消融不少,剩下一些残雪被宫婢清扫得干干净净,青石花砖上,光下宫道两旁堆雪映着红墙碧瓦,越发生了一丝暖之意。
宫门外车轮辘辘碾过青砖,一辆辆朱漆琉璃顶珠马车便从缓缓而过。
吉时一到,各位新妃便在嬷嬷的的引导下由宫婢搀扶下马车,在由宫里的步撵轿子从从偏门抬进皇宫里。
远远眺望一眼后宫,尽是朱墙琉璃瓦壁,高耸的飞檐卷翘,两色琉璃瓦在金色阳光下粼粼如耀目的金波,高大的朱色宫墙如赤色蜿蜒盘卧巨龙,大宇错落其中,连绵不绝,恢宏华丽。
午膳过后,姜昀在凤华内憩,一金色凤翎祥云缠枝襦裙,捋着怀中白猫柔顺长猫。
姜昀为皇后三月余,后宫无其余嫔妃,她也算是落得清闲,除有闲暇时伺候在皇帝侧磨墨作陪,去余欢里陪太后闲话,也无旁事忧心。
养了这些月,原本有些消瘦的脸圆润通透不少,脸颊不施粉黛而粉红,肤色如名玉,一双玉手也如圆润纤长。眉间多了妩媚柔更添风骨。
于嬷嬷看着姜昀怀中猫,不动神色蹙一下了眉头,随后道:“娘娘,各嫔妃已经进宫了。按娘娘的旨意,沈婕妤去了阳宫,刘婕妤去了毓秀宫,张婕妤去了延福宫还有康美人去了芳华宫,余美人去了未央宫。”
姜昀面色如常,淡淡应了一声,手里顺着猫毛的手顿了顿。
姜昀心里如被重物压过一般,后这宫里又要闹了。
各位新人进宫,姜昀赏诸位婕妤玉镯一对,美人金簪一对。
于嬷嬷点了头,便退了下去,苏桃捧着御膳房送来的精致糕点:“娘娘,奴婢奴婢按娘娘的吩咐去给各宫娘娘送贺礼,沈美人与康美人,余美裙是恭敬收了,张婕妤与刘婕妤也不敢不收,神色不太欢虞。
这几位娘娘,若论姿色,张婕妤最为艳丽,其后便是刘婕妤。这沈婕妤与前面两位娘娘比,是有些略略逊色,但也算是个恬静美人。康美人与余美人,姿色算不上倾城,但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自然,就算是姿色顶好的张婕妤,跟娘娘比还是相差甚远。”
姜昀奄奄抬起眼皮,轻笑一声,轻嗔:“没规矩。”
苏桃紧忙一边赔着罪一边嗔笑:“奴婢知错了。”
苏桃继续道:“奴婢去时,这诸位娘娘住的宫,沈婕妤的阳宫虽不是最靠近清乾宫的,但在御花园东面,也算是个清净地方。
阳宫后还有一水塘,按着娘娘吩咐,都种了沈婕妤喜的芙蓉,如今刚好季,阳宫那株百年海棠刚好开花,是个好兆头。
还有张婕妤延福宫的梨树的花也开似雪花一般,花香气怡人,芬芳扑鼻。奴婢顺道了几句吉祥话,看张婕妤很是喜。张婕妤也是出手阔绰,打赏奴婢的赏钱竟然也是一对玉镯子。
奴婢看这张婕妤可不是安生的,仗着娘家势力,入了宫也不知收敛一些,娘娘后难免要提防一些。”
苏桃话有些多,姜昀听了进去,随后道:“子张扬些倒是没什么,不兴风作浪便罢了。”姜昀轻轻吐出一句话,也没敌意。
在姜昀心里,如今有一个张婕妤,以后就有王李陈…婕妤。只要不太过,也没必要去拿捏。
皇帝政务繁忙,姜昀在凤华宫独自用膳,于嬷嬷与采薇垂手侍立一旁,苏桃则在旁补菜。
内在门外一等红色衣袍宫婢太监鸦雀无声的站着,连重些的呼吸声也听不见,如木头一般纹丝不动。
用完了膳,采薇捧着捧上茶来给姜昀漱口。
今太监已经到各嫔妃宫里下了旨,明卯时凤华宫祥云参见皇后。
洗漱完毕,姜昀坐在榻上看了一会诗经,夜深时苏桃进入内,报了时辰,姜昀才觉夜已深。
姜昀望着茶几上石青缠枝茶盏,心事茫然若失,也不知惆怅还是烦闷。
夜半时分,姜昀已经强撑不起困意,香甜入眠,齐煜进入内,昏暗烛光映得影欣长。
也照得姜昀影姿楚楚,齐煜掀起被褥,甜睡中的姜昀只觉丝丝寒意。脸上一双有薄茧温厚的双手覆盖轻揉在姜昀脸上。姜昀微微睁开惺忪睡眼,一手搭在齐煜手背呢喃:“皇上批完奏折,乏累了快歇一会。”
齐煜见姜昀嘴微微张合,眼里疲惫消减散去。
姜昀睡梦里缠着齐煜,这些子缠绵,以后想到雨露均沾便有些贪婪齐煜温厚膛。
次醒来,姜昀起来梳洗完毕,用过早膳,齐煜一龙袍,一头墨黑色的头发,有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姜昀看的失神片刻。
“今是新妃入后头次面见皇后,若是没规矩的,还难辛苦皇后多多教导。”齐煜这话的极淡。
姜昀揣测。应该是昨张婕妤所作所为传到了皇帝耳里,姜昀替齐煜上头冠,有轻轻拍了拍龙袍上的沾聊轻尘。
姜昀抬起头,倏尔抬头道:“那不成,这哪有新妃入宫第一次见皇后,就被皇后训斥规矩的,传到母后耳里,臣妾免不了要被母后训斥一番,臣妾善妒。”
齐煜见姜昀眉目如画,脸鼓鼓的,甚是认真的模样心中欢愉,伸手轻轻刮着姜昀鼻子。
“母后若是训斥你,你就是朕的旨意。”
姜昀抬起眼帘,没好气看着齐煜呢喃。
“臣妾乃是中宫之主,又有皇上疼,哪用得着跟一个婕妤计较。”
整顿好衣衫,门外的李公公听内帝后和谐欢笑,心中暗暗感叹,帝后能这般如胶似漆,实在难得。
过了两盏茶时辰,李公公低声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皇帝走后,苏桃上前替姜昀梳妆。
卯时,祥云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群新妃嫔,这一个个嫩脸修蛾,脂粉香扑鼻,端庄站着。
等了约是几盏茶的功夫。张婕妤脸上便有些不虞,双眉扬起,一旁伺候的奴婢战战兢兢低头。
“皇后娘娘一大早叫我们来站规矩,这太阳晒的。”张婕妤阳怪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