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欢言下之意,让姜昀做做样子,意思意思便罢了。
要真一时塞这么多妙人进来,人多必然生出事端。
姜昀打盹的的眼皮微微抬起,精神状态一下抖擞起来,太后端起茶盏,撩拨一下茶盖不徐不疾的轻轻吹了吹,姜昀沉吟片刻。
歧州舒家倒是有合适年龄的女儿,不知太后有没有意让舒家旁支进宫。
姜昀失神片刻,太后已经帮下茶盏,语气平缓道:“沈大饶嫡妹,听是个温润恬静的,沈大人这样的人,想必家中嫡妹的教养也不会差。
新帝后宫除去皇后,四妃暂且不定,也需有几位婕妤良娣。
沈大人在这次平叛乱中立下汗马功劳,又是先帝倚重之臣,于后宫前朝,沈家女入宫再合适不过。”
姜昀从前只知道沈修棠,沈家幼女也是略有耳闻。
沈家世代清流官第,相对名门望族,沈家只能算是寒门,沈修棠当年秋榜一举高中,名动京中,又在狩猎时大放异彩,如今在皇子争位时押中了宝,在叛乱中立下大功。
一时让,在京中并无根基沈家名声水高船涨,沈修棠更是成了官场上人人吹捧恭维的对象。
沈家若是一心攀富贵的,沈家女进宫沈家自然是喜。姜昀深闺时也是见过沈家夫人,也听过沈家主君为人清廉。沈家女儿进宫在沈家人眼里怕是不愿意的。
姜昀看了一眼舒意欢,心中不敢径直把话出来,舒意欢让沈家女进宫,口上沈家在平叛中立下大功,让沈家女进宫是沈家莫要荣耀,心里想必也是看中沈家清廉家风,沈家女儿温润本分,没有野心。
太后替她筹谋,姜昀也乐意。除了沈家女,还有康将军的幼妹,康将军乃是先前舒家属下。
康将军之妻乃是柳家庶女柳青。柳青生母在柳家是个不受宠的妾,当年康将军在执意娶柳青,柳家老夫人虽不满一个庶女攀了这样的高枝成了正室夫人,但康家要娶,柳家也乐意与康家攀亲。
柳家获罪后,后院女眷家奴妾悉数贬为奴籍,这次平叛乱后,康将军也求了免去柳青生母奴籍,另外添置一个府宅添了一些家奴让柳氏生母住下。
既然有新贵,那必然有势力在朝堂中不可觑的世家望族。
左相府的嫡女尚未婚配,左相在这次争储中明为二皇子一党,实则早就投帘今皇帝麾下。
如今左相府的嫡女自然是要入宫为妃的。
回神时,太后瞥了一眼姜昀:“你如今是六宫之主,也就在我跟前能这么没规矩。”
太后顿了顿,看了一眼红芍,红芍会意,领着内伺候的的退出外。
姜昀见着阵势,应该是有体己话要。姜昀端了端姿,道:“母后,这是怎么了?”
舒意欢轻声道:“皇帝是在哀家膝下养大的,最容不得旁人算计与猜忌。你也算是他真心欢喜明媒正娶回来的,有这一份意在,你后若是有事,自己拿捏分寸,若是能的,便都给皇帝听。
皇帝不喜欢端着的,你也别逞能,千万别生了隔阂,让人趁机而入了。
为皇帝,三宫六院在所难免,哀家知你子倔,又是个有脾气的。如今皇帝先是大齐的皇帝,百姓的子,再是你的夫君,你也是皇后,乃是大齐国母,再则才是皇帝嫡妻。
你要是懂大体,都给皇帝交个底,皇帝会念哀家这份,也会念着你的这份,不会亏待了你。”
舒意欢语重心长,姜昀听后鼻子一酸,这几齐煜与她缠绵悱恻,如今让她充盈后宫,她也无旁议,但心里到底有些堵得慌。
舒意欢一番话,她才顿醒,如今他为皇帝,她为皇后,前朝后宫,皇帝待她不薄已经是福分。
姜昀垂下眼帘,点了头。舒意欢叹了一声,不再这些话。
傍晚,姜昀看着一桌子饭菜食寡淡。
皇帝进来时,姜昀浑然不知,等眼前坐了个人影,姜昀才抬头。一顿晚膳,姜昀强打精神。
姜昀饭食后,替齐煜宽衣,齐煜脖子处还留着一道触目惊心细长的血痂,姜昀总不自觉的摸了上去。
寒冬姜昀的手本就冰凉,碰到齐煜时,齐煜不动声色。
平里都听惯了姜昀问一句疼不疼。今姜昀一声不吭。
宽衣后,齐煜坐在缠枝丹鹤浮雕榻上。一政务繁忙,齐煜褪去龙袍,换了一暗色衣袍,看着姜昀时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温柔。
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少了些平里那副子威严不容靠近的寒气。
白皙的皮肤衬托俊美突出的五官,皇帝样貌生得极好,如今姜昀却觉得苦恼。这样样貌好的皇帝,后后宫争宠难免,怕也是不能安生。
“皇后有心事?”皇帝沙哑道。
“皇上,今母后叫我去时与臣妾了充盈后宫一事,臣妾也觉得后宫空缺,延绵子嗣的重事耽误不得了。”
姜昀给齐煜断了一盏解腻气的茶,齐煜抿了一口,放下茶盏。
“你子乏累,朕今已经吩咐内务府去办了。”
姜昀看着齐煜,这话就像堵在心头。已经吩咐内务府办了,他倒是安排妥当,手脚快得很。
家姜昀不应,装作低头喝茶,偏这时皇帝开口:“这次后宫选入新人,充盈后宫,皇后可有己见?”
姜昀放下茶盏,杏仁眼晃神的看着皇帝,淡淡道:“新贵,世家勋贵里适龄的都可挑一挑。伺候皇上的,总不能样貌差了,手脚不巧的,惹得皇上不欢喜。”
姜昀的若无其事,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察觉的不虞,皇帝沉闷应道:“皇后的有理。”
姜昀看了一眼皇帝,牵强笑了笑,然后低头,不理会。
皇帝三月开是个好时节,让内务府在三月时节选了个吉。
皇帝登基月余,将朝廷中整顿肃清一番,一朝子一朝臣,如今的朝堂新封的右相乃是沈修棠。
姜家在这次争储中,姜家旁支姜骞升官一品,姜彦勤罢了官职,发配流放。姜佑安递了一个折子痛斥自己教子不严,又痛哭一番,请求贬官,皇帝也是了几句,便作罢了。
皇帝一道圣旨追封舒氏为一品夫人,姜佑安为国丈也只是给了一些虚名,官职换了一闲散官位。姜家在京中的声望可一夜间成了名门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