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盈把精致小盒子放在姜昀手里,压了压,眼神倏然变得有些凝重,继续道:“日后妹妹身为皇妃,身份尊贵,若是有事,你不嫌弃,千万要记起我这姐姐来,昔日的话,姐姐都是掏心掏肺,并无虚言。”
黎语盈话里温柔,还带着浅浅笑意,只是那双眼却没半点欢愉。
姜昀点了点头,于妈妈进来道:“吉时到了。”
黎语盈这才笑着说了几句和和美美的话,抽身离去。
姜昀这心里又紧张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齐煜一身朱红衣袍,头戴金冠,倜傥中浑身贵气,气宇不凡,在马背上跨脚一跃下马,惹的不少人投去目光。
姜家今日来的除了长公主府,还有平定侯舒家,永昌侯府黎家,还有威武将军白家这些是有身份的还有胡家这些能说上名号,其余的都是姜家官场上颇有交情的官僚,且多数都是女眷。
不过有这几个勋贵来,也算是撑了一些场面。
最后旁边走出一个姜老夫人屋里的妈妈。
于妈妈道:“这位妈妈是给小姐说夫妻闺房一事的。”
那位妈妈上前,挂着笑意,姜昀看着更是娇羞。片刻那妈妈就说了一些夫妻同房的闺房之乐,姜昀听得耳垂通红,脸上更是红的能滴出水来。
前门齐煜被按着章程拦在门外热闹,屋里姜昀喝了几口温茶压压心里的紧张。
姜昀想再喝时,被于妈妈拦了下来:小姐,不能再喝了。”
于妈妈给姜昀递了一梅花糕:“小姐吃一口,垫垫肚子,不然得饿着许久。”
姜昀只觉得脸上燥热,正匆匆忙忙吃了一口,外头便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姜昀紧忙用蒲扇挡着脸。
齐煜进门时,瞧见那婀娜身子,眼眸一紧,阴沉的双眸渐渐有了暖意。
姜昀透过蒲扇,只瞧见一欣长模糊的身形,瞧不起面容。
若是瞧见,定能看见齐煜面色消瘦不少,眼圈有些发黑。白皙的脸上留着一些乌青渣子,应该是昨日或是今日才刮过的。
姜昀浑浑噩噩的的由人领着一路到了厅堂,姜佑安眼里心疼不得了,眼前的人又是皇子,不由心生敬畏,不敢多言。
家中无主母,姜老夫人也只是跟姜昀说了一些话。姜昀低着头,虽是动容,却也不伤心落泪。
最后由一位妈妈牵引着,朝外头慢慢走去,最后是由姜彦祈送上了花轿里头。
娇子宽敞,只听见一声吉时送嫁声,随着爆竹鼓乐声,娇子被人抬起,也不见怎么晃动,行进甚为平稳,姜昀耳边响着震耳的鼓乐和喜炮,一路上街道之上满是人群的笑论声。
刚入晋王府行了礼,大晴的天倏地起了黑云一片,寒风四起,一下冷了许多。
姜昀忐忑的坐在屋里,自从拜堂后,她便瞧不见齐煜身影。
姜昀知这会新娘子是不见新郎官,但心里总是惶恐。
在房中坐了一个时辰,外头被乌云压的跟天黑了一样,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王府热闹喧哗声。
姜昀实在不放心,一旁的芙止藉由出了房门,姜昀紧忙让于妈妈去外头守着。
许久,姜昀把蒲扇放下,苏桃大惊:“使不得,皇妃这是做什么?”
姜昀面色凝重:“我总觉得心里堵的慌。”
这会于妈妈神色惊慌入门面色惨白:“小姐,出事了!”
姜昀双唇哆嗦,于妈妈继续道:“刚刚出去,有人与老奴说,今日二皇子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要谋逆了!”
苏桃腿脚一软:“外面还是喧闹得很,于妈妈会不会打听错了?”
于妈妈被苏桃问住了:“我也正奇怪,但……刚刚老奴出去,确实是由一丫鬟拉着我,说是三殿下吩咐,要老奴带着小姐去后院密时里躲着的。”
苏桃略略松了口气:“这事怕是有诈,信不得。”
姜昀脑子里忽而乱成一团,旋即又如泼了一盆冰水,倏然冷静下来。
“去拿一些防身的东西,今日大婚本就是皇后一场阴谋,二皇子谋逆自然不是假的。但这密室,想必也是有诈,我们去不得。”
芙止消失的时候是去了陈苁蓉屋里,陈玉苁为侧妃,这院子应该是有意而为,隔着姜昀院子好几个空院,离得甚远。
芙止到了陈玉苁屋里,与陈玉苁说明来意,陈玉苁颔首,声音平稳道:“这些个都是有些功夫底子在身的,等会你领回去,等过了一个多时辰,外头有兵杀进来时,你就送那那姜家女一程就是。”
芙止点头,领着几个丫鬟到了姜昀院里,从院门口两个侯着的侍卫拦了几个丫鬟,芙止是好说歹说,最后还是于妈妈出来,只领了芙止一人进屋。
芙止一如往常的上前给姜昀端茶,姜昀端茶,苏桃在后面砸晕了芙止,把人捆了,嘴里塞了。
姜昀从袖子里掏出黎语盈送的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姜昀把蒲扇扔在地上,刚想摘下头上凤冠,苏桃道:“皇妃,使不得,若是虚言,皇妃如何跟殿下说?”
姜昀不语,拿起凤冠放在妆台前,又脱了繁杂厚重的霞帔,没了这些碍手碍脚的,身子一下轻便许多。
于妈妈与采薇在门外侯着,姜昀虽是有些饿,茶几上的糕点果子硬是没碰。
寒冬天本就快黑,且如今还乌云密布,下起了雪。
姜昀坐在屋子里一言不发,许久,姜听见外头传来马蹄声还有刀剑厮杀声。
晋王府……被攻破了……
姜昀拿起桌面上的匕首,把采薇与于妈妈叫进门开。
姜昀这些时辰想了许多,二皇子谋逆,定是长久谋划,即便齐煜有所察觉,做了防护,但王府也不敢养有大量兵力。
且二皇子的是铁骑兵,晋王府就算连上方差丫鬟也抵不过二皇子攻势。
听外头声势,二皇子大部分兵力肯定是去攻打皇城,一定是知道齐煜不在府中。
选在齐煜大喜,是想借着热闹,安插人手,好一举拿下,让齐煜插翅难飞。
姜昀最怕的是,府中有二皇子安插人手,右相嫡女嫁为侧妃只是一个幌子,齐煜不在府中的消息,肯定是陈玉苁透露出来的。
混乱钱,姜昀早早就换了芙止的衣裳,洗漱一番,挽了芙止的发饰。
芙止被捆住手脚,塞住口,戴上凤冠穿上嫁衣,最后用红盖头盖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