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妈妈回屋时,姜昀抬起一双水灵灵的杏仁眼看着于妈妈:“都了?”
于妈妈暗暗略过一起惊吓,片刻颔首但:“老奴多嘴了。”
姜昀眼里浅浅笑意:“这事怎能怪妈妈,我是了解妈妈为人,才让妈妈去的。有些话,妈妈正合适。”
姜昀目光落在那摇曳生啄红烛上,不费丝毫,总算不负多年筹谋。
次,柳氏嫡姐下了帖子,是来探望妹妹,姜老夫人虽不虞,但也不好回绝。
柳氏姐妹深,如今柳宁湘得了疯病,他们姜家没有将柳宁湘送到乡下庄子里已经算是大的面子了,凉柳潇潇也不敢多有置喙,出去外头些什么。
柳潇潇登门吗,正下着一阵阵秋雨,整都气沉沉,湿哒哒让人生烦。柳潇潇进了姜家,由邓妈妈一路领着去了北院。
北院偏僻,只有一条铺了青砖的路通去。
一路上,邓妈妈撑着伞跟在柳潇潇后,看着柳潇潇拽地长裙打湿脏了一片。
邓妈妈道:“陈夫人,主母已病了多,话总是有些梦寐,再过会时辰,主母也是要歇息了。”
邓妈妈这一番话像是逐客令,柳潇潇不以为意。伸出柔夷玉指在下巴前。
邓妈妈见柳潇潇孤傲不语,毕竟是相府夫人,也不敢多。
一行冉了北院,北院伺候的丫鬟见状,紧忙上前,替柳潇潇擦拭上的雨珠。
柳潇潇边的妈妈把邓妈妈请到一边,从腰间掏出一袋银子塞到邓妈妈手里,道:“我家夫人许久不见姜姨妈,还请妈妈多通融,让我家夫人与姜姨妈体己话。”
邓妈妈一脸难为,那婆子又机灵道:“不耽误时辰。也不会让妈妈你难交差,到了时辰,妈妈来通报一声就是。”
邓妈妈这才拿了银子,笑呵呵的去了旁的偏方,找了几个丫鬟生火,将鞋子烘干。
门外的甘露已经恭候多时,迎了柳潇潇进去。原以为自己也可留在房中,不料被柳潇潇开口打发了出去,与门外婆子站在一块,在外侯着。
柳姨娘坐在榻上,眼圈像是描了螺子,乌黑发青,嘴唇发白干裂,渗出血丝,头发有些枯燥蓬乱,一袭月牙衣裳上还有未干的污渍。
屋里头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柳潇潇伸出涂沥蔻的手捏住帕子挡在鼻尖,满脸厌恶嫌弃。
柳宁湘低头正念念有词,看见一双珠萝百锦黄丝绣花鞋映入眼帘,抬起头看着自己嫡姐面容越靠越近。
今柳潇潇一袭绣玉兰花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蹙金真丝缎拽地长裙,披了一件蜂绣填花燕纹锦上衣,头发绾了高云髻,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蜜蜡发簪,耳上挂着焊丝绿松石耳钉,腰间粉紫红蝴蝶结子长穗五色绦,雍容华贵,大方得体。虽比柳氏年长几岁,如今看来却是比柳氏还要年轻许多。
柳姨娘看见嫡姐面色红润,意气风发的姿态,双眼渐渐猩红,径直子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拽着柳潇潇衣领,双眼瞪大,显得尤为渗人。
柳姨娘喘着粗气:“你怎能害瑶儿,你是我嫡亲的姐姐,瑶儿是你嫡亲外甥女,你怎能这样害她!”
柳氏这番话,无论是梦中,还是神智不清时反复了许多次。
柳潇潇扒开柳氏的手,反手死死握着柳氏的手,用力一推,柳氏额头撞在茶几上,旋即淤青了一块。
柳氏惊愕看着柳潇潇,这不是梦,眼前的人便真是她嫡姐柳潇潇。
柳氏张着嘴,半响嘶声力竭质问道:“我是你嫡亲妹妹!如今柳家只剩你我姐妹二人是至亲,你为何要这样害我?母亲在之灵若是知晓,她怎能心安!你怎面对母亲!”
柳潇潇一步步靠近柳氏,眼里满是恨意:“你住口!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母亲。当年柳家满门抄斩,你都对母亲做了些什么?你竟还有脸拿母亲事!
当年你执意自毁清白都要嫁入姜家做妾,父亲母亲因你颜面扫地,却还是替你筹谋,替你除了舒氏,替你坐稳姜家主母之位!
你呢?你非但不心存感激,还将怨恨归在母亲上,怨母亲父亲不待见你,最后竟然还买通刑部牢头,给母亲饭菜里下毒,害父亲母亲,还有那兄嫂弟妹都受尽病痛之苦,你的心何其狠毒?你竟还有脸提起母亲?若是早知你这般,当初就该听父亲的,一棍子打死了你,也总比留着你良心狗肺的东西要好!”
柳氏本就神智不清,听了一半,含糊一半,最后竟然又什么都明白了一般。
柳氏艰难爬起来:“我没有买通牢头下毒害母亲,母亲……母亲死了……母亲,湘儿过得好苦,湘儿过得好苦……”
柳氏抽抽涕涕的哭了一会,忽而又停了下来,看着柳潇潇
“我没有害母亲,我没有!是你害了我瑶儿,那郡公府可是吃饶地方!你为何要让我瑶儿嫁去郡公府,那瑶儿回来,她就这样趴在我怀里哭,郡公府公子打骂她,她上全是淤青,她跟我她不想回去!我的瑶儿,我可怜的瑶儿。”
柳姨娘呢喃,一时哭的悲恸,一时又停在那,像是失神。
柳潇潇看柳宁湘这样疯癫,不仅心中没有快意,反而有些堵得慌。
柳潇潇戾气道:“是你毒害母亲!是你毒害了母亲!”
柳宁湘蓦然抬头,双脸挂着泪痕:“不是我,母亲是被斩首,那我亲眼看见母亲……啊……”柳氏捂着耳朵,一脸惊恐尖剑
柳潇潇喘息不定,片刻似乎想起些什么,紧忙出去。
甘露在门外侯着,听到里头柳氏的惨叫,但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听到门被打开,柳潇潇伸出手抓着甘露头发,拖了进屋里。
甘露旁的妈妈眼疾手快,捂着甘露嘴巴,尾随在后关了门,门外还守着两位从陈家带来的粗壮婆子。
甘露满脸惊恐,头皮疼的发麻,柳潇潇大手一甩,甘露摔了个踉跄,头眩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变被一旁的妈妈拽了起来。
甘露又一阵旋地转,胳膊处疼的她冷汗潺潺。
等甘露回神,惊恐的看着柳潇潇:“大姐饶命,姐早就疯疯癫癫,这怪不得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