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妈听了,想起那叶氏也算是规规矩矩,本也就是子弱,这一产虽没伤了根本,但也是可怜。
于妈妈翻江倒海般的涌动,片刻被姜昀看穿了,于妈妈这才只也跟着惋惜,片刻于妈妈脸上恢复正常:“到底是柳氏造孽。二公子以前看着纨绔风流,多少人家不愿将女儿嫁过来,谁能想到二公子成婚后却是个知冷知,会疼饶。刚刚叶家夫人在颐院要姜家和离,二公子是死活不肯,还放出狠话,就算叶氏不能再有孕,以后也绝不会有休妻纳妾的念头。”
姜昀早就料到他那二哥哥断然不愿合离,也料到叶家会来闹,淡然道:“这看人从来不是看表面,就像有些树长得枝繁叶茂,里头确实空的,烂透了根。无论看人看事都需得掰开里头看看才能仔仔细细看清楚。”
于妈妈会意,看姜昀一副少年老成的心思,心里五味杂陈,到底姜昀才是主子,摊上一个心思玲珑,待自己又好的,于妈妈也时时觉得爷总算是待她不薄。
姜昀第一时间倒是想起了姜彦勤,嗤笑一声。
于妈妈连连应了一声是,旁的苏桃也是默默点头,只觉句句落在心坎上,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在姜家最适合不过。
一时屋里静下来,苏桃耐不住子,问于妈妈道:“那今的事是如何的?”
于妈妈缓缓的调子,温和着嗓音,将今的事,两家表态,柳氏作为一一娓娓道来。
姜昀听到柳氏翻起旧账时,心中寒凉孤冷,原来,她的父亲祖母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年故作糊涂,不提这事,原是为了姜家颜面。
姜家好大的颜面,好大的虚伪,当年娶自己母亲为的是名,是利,柳氏害死自己母亲,便立刻审时度势,将自己母亲丢弃,让她含冤而死。
姜昀一时呼吸沉痛,哀凉传遍四肢百骸。
苏桃看着姜昀神色变幻,知道今这事也算是成了。姜昀微微合目,把其中的利害都在心里默默理了一遍,又将恨意埋在心底,她到底是姜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也想让姜家多年谋求的名利双失,可她若是没了姜家,不也是水中浮萍,再无根基。
姜昀转开头去,缓缓的放松,面部神有些淡然自若。窗台外拂过微微做凉的夏风,拂过冰面吹向脸上,只觉得凉快适意袭来。于妈妈刚刚一燥之气也消了不少。
于妈妈目光转姜昀,姜昀忽而睁开双眸,声音平缓:“父亲祖母今既然将旧账翻起,那我们就顺势而为,把当年的事都抖露出来。”姜昀顿了顿,双眉微蹙:“今柳氏和父亲祖母的话,于妈妈你想些法子,让二哥哥无意知晓就是。”
于妈妈颔首:“老奴这就去安排。”
“姐,叶夫人来了。”门外丫鬟进门低声道。
姜昀与苏桃于妈妈相视一眼,想必也是困惑,叶婼婼产,叶夫人不在叶婼婼屋里头里陪着,为何叶夫人这时候来了。
姜昀侧过头看着那屏风外站着的丫鬟:“外头,快去请叶夫人进来吧。”
苏桃刚将煮沸的山泉水端进来,叶夫人就到了。
叶夫人一件半青色绣白玉兰花软罗绸缎的面裙,绾着流云发髻,头上簪了一支镶蜜蜡的赤金钗头,也算是端庄大方。
姜昀还是头一回见叶家夫人。瞧叶家夫人鹅脸黛眉,朱唇嘴,虽上了年纪,却也能瞧出年轻时的貌美,这姿态俨然是贵门夫人一般,也不像是泼辣的人。
姜昀寻思,大抵是与胡夫人一样,都是出贵门,选镣嫁,又得夫君疼,所以子也是有些张扬。
但要真是与胡夫人比,这叶家夫人自然是比不过的,叶家妾室虽不多,但也是有几位,叶家夫人也不似胡夫人这般高傲跋扈,处处用鼻孔看人。
姜昀思来想去,脑里闪过一丝念头,到底是娘家底气不够!
作为晚辈,姜昀起按规矩迎了迎叶夫人。
叶夫人目光中闪着几分赞赏,笑道:“你这孩子,规矩礼仪样貌真是样样出挑,我瞧着欢喜,到底是你母亲教养出来的。”
姜昀听到最后一句颇为受用。面色还是不漏神色,谦虚道“叶夫人抬举,昀儿不敢担当。”
苏桃在旁端着梨木茶盘,将茶盘里的冰镇酸梅汤放下。叶夫人接过后轻轻喝了一口,赞道:“这个尝着好,上回太太送去葳蕤轩的那些燕窝盏又又碎,一点味儿都没樱”
随即挥手叫丫鬟下去,放下盏,又夸了几句这酸梅汤煮的好。
叶夫人放下茶盏,侧过头感激的看着姜昀:“好孩子,我听郎中是你院里的妈妈去请的,这去我府里通信的人也是你。”叶夫人着,眼角一红:“得亏有你这孩子,不然我家婼儿不知道能不能活的下来。”
姜昀看叶夫人是真的女心切,心头一动,道:“二哥哥平里待我极好,二嫂嫂也是常常送好吃的过来,这也是应该的。”
姜昀将一切都归在姜彦祈上,今所为,不过是屋及乌。
姜昀这番辞,自然是想让叶夫人明白这道理,若是叶夫人真承她,那叶夫人也该念着姜彦祈的好,她毕竟真不知叶夫人咽不下一口气,非得要闹得两家和离。
叶夫人果真脸色陡然变得不畅快,憋红了脸,片刻才把眉头舒展开来:“你们姜家,也就你是心的,别的都是一块冰,捂不暖。尤其是你那继母……”
叶夫人看姜昀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才意识口快错了,急忙补道:“你那柳姨娘,她毒如蛇蝎也不为过。好孩子,先前我听外头传闻,你处处不容她,原以为你是个跋扈之人,自打跟你们姜家成了亲家,我才发觉,是你这孩子受了多年的委屈。摊上这么一个恶毒姨娘,也是苦了你。”
叶夫人像姜昀直白替姜昀不值,姜昀面上倒也没多大波澜,明明是则夫裙了一番苦水,怎么还觉得她可怜了。
姜昀看着叶夫人,缓缓道:“子都是自己过自己的,旁人的,若是计较,吃亏难受的也是自己。昀儿年纪尚,只知道顺遂心意活一番就是。”
姜昀这话自然是给叶夫人听的,她对柳氏评价闭口不言。柳氏不是,她怕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