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瞧得是仔细，从勾引到勾引不成恼羞成怒都被你瞧见了。”姜昀吐字戏谑。
秀兰抬起头，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奴婢听少夫人吩咐。端糖水给少主君，才，才碰见。”
于妈妈进门，后面领着几个粗壮的婆子。
“小姐，老夫人和主君在厅里候着了。”
“三妹妹……”宋娴云上前攀着姜昀手臂。
姜昀上前一步巧妙略躲开了。
“大哥哥。”姜昀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的叫了一声杵在原地一声不吭的姜彦勤。
那唤儿被婆子扶起，秀兰则是被婆子抬起来的走的。
到了前厅，厅内坐满了人，就连新婚不久的叶婼婼也在，更让人惊奇的是，一向不参合后院事务的姜彦祈竟然也来了。
见姜昀一身淡青色长裙踏入门内，众人神色抬了抬。
“三姐姐，您今儿又生闹哪一出呀？”姜月瑶不屑的揭开茶盖，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
姜昀也不搭理姜月瑶，缓缓坐在姜月瑶上面空出的位置。
后面的姜彦勤夫妇二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几个婆子压着唤儿和秀兰到堂前，两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唤儿的脸上只是被于妈妈刚拿了些药膏涂了一下。脸上依旧渗着血丝，看着恐怖吓人。
姜月瑶抬眼看了一眼，用帕子捂着鼻尖眉头一蹙“真是晦气！”
“昀丫头，你叫人把你祖母和我这里，说是要主持公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佑安道。
姜昀福了福身子，语气甚是冷漠。“父亲这是关大哥哥的声誉，事滋体大，女儿做不得主，只能求父亲和祖母来主持公道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姜老夫人略略疲惫。
“求老夫人，主君主母替唤儿主持公道！”唤儿等姜老夫人话落就识趣的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哭腔道。
唤儿在清泽院当差，又得于妈妈赏识，自然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人。
姜昀道：“唤儿，你也别哭哭啼啼。你想祖母替你主持公道，那也要将是说出来，你慢慢说，认认真真说就是，若是你说的都是实情，自然会有人替你主持公道。要是你满口胡话，想要污蔑大哥哥，故意毁他名声，我作为你主子，已然也第一个不饶你。”
“三小姐，奴婢不敢污蔑大公子，事实是大公子确实是想强要了唤儿，唤儿不从，混乱中才砸伤了大公子。
并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故意狐媚勾引大公子不成事迹败露才恼羞成怒，想害大公子。”
唤儿哭得哽咽，这时众人才看到唤儿衣衫凌乱，头发也有些乱了。
叶婼婼侧过头去看姜彦祈，姜彦祈不语的将手放在叶婼婼手背上。
姜佑安目光落在姜彦勤身上，但也不是指责，反而有些不以为意。
“哦，勤儿，这丫鬟说的都是真的？”柳氏故作诧异。
原是这么一回事，柳氏心里不知多得意，横竖这两个人都看不顺眼，他们俩要是愿意斗，自己反倒落了一个好处。
不等姜彦勤开口，秀兰就开口道：“不是的！不是的！是她，是她故意勾引少主君不成，见投了三小姐这靠山，才故意满口胡口胡言诓骗！”
姜昀冷冷看着那秀兰，呵，还真是个忠心的，不知是忠心还是别有所图。
姜月瑶嗤笑，道：“三姐姐也是的，就这点小事也敢惊动叨扰祖母和父亲。这明眼人都能瞧出是三姐姐院里的丫鬟一心想攀高枝，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勾引大哥。
三姐姐难不成因为那丫鬟是自己院里的，不愿承认管教不严，想着凭那丫鬟三寸不烂之舌巧言护着三姐姐的名声不成？若真是这样，大哥哥名声又如何？”
姜昀淡定放下茶盏，叹了口气，声音甚是平稳：“我看在在座的人，要是论巧言还真没人辩得过是妹妹你。要是让四妹妹当了这京中的衙官，凭着四妹妹这张巧嘴，京中的案岂不是快破。只不过，也不知冤屈死多少人罢了。”
“胡闹！这话岂能是胡乱开口的戏谑的！”姜佑安用力一震桌子！
姜月瑶吓了一惊，姜昀脸色但是镇定自若。
“这事也确实胡闹，昀丫头，你一向懂事，怎么今日就这么糊涂，就算这丫鬟是你院子里出来的，你也不能听她几句，就轻易被她蒙骗去。”姜老夫人这话明里暗里都把这事归咎在唤儿身上。
至于真相是不是如唤儿所说也不重要，死一个丫鬟，和全了自己府中子嗣名声，这二事孰轻孰重，姜老夫人自然知道。
“祖母，唤儿是在我府中伺候多年的丫鬟，性子乖巧懂事，怎会勾引大哥。要是祖母只听了两人的片面之词，就断定是唤儿勾引大哥，将唤儿沉塘，想必不止女儿不服，就连唤儿外面的老父老母和兄长也是不服的。到时要是闹到官衙门，这事也难收场。”
“三姐姐这是为了一个丫鬟要挟祖母吗？”姜月瑶火上浇油道。
“我打小在祖母膝下长大，祖母护我疼爱我多年，我怎么因一个丫鬟忤逆祖母。”姜昀冷冽侧头凝了一眼姜月瑶。
收回眼神又继续道：“只是这唤儿的外头家人都是家世清白的良民，当年卖唤儿进府签的也不是卖身契，唤儿到了及笄之年就满了工期要回家成亲的。
如今唤儿被划花了脸，要是不清不楚就安一个狐媚勾引主子的罪名，唤儿的家人怎能不闹？
今日要求祖母父亲来，也正是因为这缘由。”
姜昀这话，塞得众人面面相觑片刻。让她们实在想不到的是，这唤儿竟然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
最震惊的还是姜彦勤，姜彦勤瞳孔微缩，双手收紧。
柳氏倒是不屑，无论是签了卖身契或是没签。横竖不过是一个奴婢。
要是家人闹事，到时候多给一些钱安抚一下，要是钱不能安抚那就把人打一顿或是给杀了就是。
安静片刻，还是姜老夫人开口道：“这事也容易，昀丫头说得也有理，要审清，那就审清，要是这唤儿认了罪，画了押，这事就算是她家人来闹，我们府中把她画押的字据拿出来就是。”
姜老夫人说完，继续低声道：“严妈妈，这事由你亲自去问。”
严妈妈领了意，目光狠辣的走向唤儿，几个粗壮的婆子在旁，识趣的把唤儿拖起来。
唤儿惊恐万分，使劲咬着唇，摇头：“奴婢没说谎！饶了奴婢，饶了奴婢！三小姐，救救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