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沈爱卿,今日雄风英姿大飒,实在是我大齐朝臣典范!朕今日真要好好赏你!”
皇帝手中的玉扳指扣在桌面上,半百之人,脸色气色精神爽利。
皇帝身后的徐公公拂了拂单子,最后尖声道念了几句祝词,姜昀之前没听进耳里,之听进去后面提及的齐煜夺得头拔,沈修棠次拔,六皇子齐敏夺得三拔。
徐公公语毕,底下嫔妃,官员,女眷纷纷起身叩谢龙恩。
话落不久,底下闲坐着的贵女夫人们便谈起了这夺得第二的沈修棠。
皇帝赞誉他是朝臣典范,这瞧出对他的抬举甚高。
也难怪皇帝对他抬举,沈修棠一朝得状元本就是已经是众人眼中艳羡的才子。
如今要在围场狩猎中夺得第二,只与齐煜只有一只野兔的差距。可见是个大齐又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上一个这般文武双全的人还是舒家的先侯爷。
先侯爷虽是武将门第,但从小天资聪颖,既能吃的身子板的苦头,舞刀弄剑。也稳得住性子苦读专研诗经。
舒家先侯爷十六岁便考取了功名夺得状元郎,十八便代父领兵上战场厮杀,也正是舒家先侯爷有勇有谋,逼得北冀南禹两国再三退让,使得两国边境稳定十余年。
舒家先侯爷年迈时,北冀与南禹见舒侯爷年迈雄风不如盛年,大齐又新皇登基,大齐朝廷不稳,就共谋犯齐。
花甲之年,身体有疾的舒老侯爷领着舒家诸子上阵,半年内逼得北冀与南禹纳贡求饶。并割让一城,允诺五十年不犯大齐。
南禹与北冀繁荣不比大齐,多年征战内乱,国内子民早就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经那一战,北冀与南禹就算想打,也没那军粮兵力。
只可惜,最后的舒家军没死在北冀与南禹这两国征战中,反而征伐在一个夹在北冀与大齐隔壁的一游牧小王朝中全军覆没。
后人都说舒家是慧极必夭,过刚必折。先舒侯爷就是太过聪慧,太过得天庇佑,才会耗尽舒家萌荫,落的今日楼榻客走的下场。
可舒家先侯爷是舒家先侯爷,沈修棠是沈修棠,眼下沈修棠香饽饽自然是不能放过笼络的机会。
底下个个贵女但凡指望不上能当个皇妃的,都肖想着沈修棠这白脸俊俏的公子当自己郎君。
姜昀抬起眼帘,上面的齐煜已经见不着人影。
姜昀四处打量张望,也寻不到,最后与李鸢说了一声,便提起裙摆走了出去。
姜昀提着裙摆,一边走一边四处看。众人都在坐席上,眼下四周静悄悄的很。
姜昀听后面有脚步声,自己也放慢脚步,还没转身就忽听一声轻笑。
姜昀吓了一大跳,这笑声有些熟悉,姜昀想不起来,赶紧抬头去瞧。
沈修棠细细上下看了看姜昀,差不多两个月不见,那时姜昀穿的还是冬衣斗篷,如今身上瞧不出变化,可脸上圆嘟了一圈。
面如挑花泛红,目如月皎清清。
沈修棠有些失神,回神才笑了笑。
姜昀抬头,只见一个锦衣玉冠,肤白俊俏的翩翩君子,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笑得十分夺目爽朗。
等姜昀瞧清,有些难掩心中失落,眼前这人不是沈修棠又是谁?
沈修棠见姜昀愁容满面,失落都写在了脸上,走姜昀身边,装模作样的拱手道:“姜家三小姐,你我是许久不见。”
姜昀不去理沈修棠,转头就要走,沈修棠急了连忙拦在姜昀身前道:“你怎么不搭理我?”
姜昀冷着脸道:“齐公子自重。”
沈修棠不怒反笑,有些耍流氓的拦着姜昀去路:“我如何不自重了,听你这话,我好像何时对你不自重过一样。”
“你,你何时都不自重。”姜昀口舌有些不清,他也不想跟眼前的人多费口舌。只想快快离去,免得让人瞧见,又生许多是非来。
沈修棠一听,倒是立刻乐了,伸手用玉扇轻轻点了点姜昀的额头,语气十分温柔。
“你这丫头,我可是你救命恩人,要是你怕别人瞧见生是非,说你不是,我明日就去你府中下聘,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到那时谁还敢乱嚼舌根。”
沈修棠这话像是戏谑,眼里却诚恳可见。
姜昀急急的拍开顶在额头的玉扇,秀眉一抬,因些恼怒,脸上一片粉红。
“还说你自重!你虽是我救命恩人。你说这话揶揄取笑我,我……你也不觉得我一个深闺女子听着没脸没皮?!”
沈修棠星眸有些黯然,神色凝重道:“你这小古灵精怪的丫头,别用这些无用的话来搪塞我,别的深闺女子听这话,觉得娇羞我且信,你这没心肝的怎会娇羞。”
姜昀脸上红的几乎能滴出血了。
沈修棠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明明每回见着沈修棠都是以礼相待,从没半点僭越。
虽好话都没说过几句,但也从没踩低刻薄过他,甚至他上月生辰,还听了于妈妈建议,送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可为何沈修棠他偏偏就爱拿她取笑,且一次比一次过分。有时羞得自己都无言,还要逮着自己跟他说上几句话才肯饶过她。
“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没脸没皮不知娇羞了?!”姜昀是气,这边沈修棠救过她,与沈修棠共处一室,姜昀就心里落下芥蒂。
在京中第一次与沈修棠碰面,姜昀就特别怕沈修棠以此要挟。
后得知沈修棠是个正人君子,心里也稍稍放松,也愿与沈修棠好言好语。
若是沈修棠有难,她能帮的自然也帮,因沈修棠对姜昀有救命之恩,姜昀对沈修棠没有像别的男子那般冷言冷语,刻意疏远。
男未婚女未嫁,姜昀也想沈修棠操持距离,毕竟她无意于沈修棠。
沈修棠急了,脸色变了变,有些苦涩:“你明明知道我没那个清看你的意思。”
姜昀看沈修棠眼里有了失落,像极了刚刚瞧见的人是沈修棠事的神情。
姜昀心一横,语气生冷疏远道:“既然如此,那请沈公子多多自重才是!”
沈修棠有些像是自说自话办:“你若是每回碰见我都愿意与我说话,我何必出此下策,故意去惹你恼怒。”
姜昀看沈修棠失落委屈,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心里无奈,轻叹一声:“自古男女有别,沈公子眼下是朝廷新贵,风头正盛,仕途也顺畅。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沈公子你招惹我,你这不是存心为难,让我死在唾沫堆里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