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回了府后,也将王秋罗一事忘了,不过是不相关的旁人与他纠缠也没益处。
京中北郊的明月湖到了冬日可是一景色,远远望去一碧万顷,远远衔山带水。若是下雪的天儿就在湖边亭子旁煮酒赏雪,要是晴天走在湖边也甚是诗情惬意。
胡家夫人许久没见姜昀,便派人去姜家送了帖子,说是要宴邀姜昀到明月湖赏景。
“小姐刚刚胡家夫人来了请帖。说今儿天气晴了,甚是适合出去游玩,便想邀小姐您去明月湖。”苏桃拿着帖子放在桌面上,一边道。
“那是不必了。你就派人去胡家回话,就说我身体孱弱,这湖面的风一阵一阵的我要是吹了那风,指不定还要回去熬汤药喝上几天。如此一来,必要让祖母担心。”
“小姐当真不去?”苏桃再次问道。
片刻,苏桃看姜昀神色便不再多问出了门。
胡家夫人到也没多想,也当姜昀是怕感染了风寒。
十二月末,早上凌晨的天儿到处结满了冰碴子。
每日姜府寅时下人便窸窸窣窣的忙了起来,准备小姐们的洗漱用品以及各方的膳食,切还要负责打扫,寅时是各处院子最忙的时刻。
宋娴云有早起的习惯,宋娴云身边的彩儿便每日都要早起些去厨房里生炭烧水,提前浸泡洗漱用的帕子。
秀兰与春兰两个丫鬟也一如成日的跟随在彩儿身后,春兰看彩儿这月余里头春风得意,面色红润。
手带了一个金镯子,丝帕用的都是上等的云绸,心里艳羡。
又想到那日不小心撞破了彩儿在书房里与姜彦勤行苟且之事,生了贼心,便想着勒索一番。
“彩儿姐姐,我瞧你近日伺候大公子倒是伺候的勤快。想必你手中的金镯子也是大公子赏你的吧?
想想平日里少夫人待你这般好,不曾想你竟偷偷摸摸背着她勾引大公子。”
彩儿脸色一红,“你别胡说八道污蔑我,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一旁的春兰听着气氛不对,不知秀兰说的是真是假:“秀兰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呸!我要是乱说我不用她撕烂我的嘴,要是我乱说了一个字,天也罚我嘴根子溃烂,下辈子投胎投到去做畜生!”
春兰看秀兰说这般恶毒的话,不像是有假,有些鄙夷的看着彩儿那双姿色出众的容貌。
“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说我勾引大公子,行了苟且之事?!”彩儿握着手中盆子。
“那日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在书房里衣衫不整的挂在大公子身上的,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你这不知羞耻,没脸没皮的东西,还敢说我污蔑冤枉了你。
要是这事我说出去,少夫人能不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不过彩儿姐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也不会真想逼着你去死。
只是彩儿姐姐,如今你算是攀上大公子这高枝,吃香的喝辣的。带好的用好的,我要是你,我便识趣着点,分些姐妹一点。
我们要是收了你的好处,哪还能断自己财路的。”
彩儿闻言,得知秀兰是打她这主意,哪能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吸足自己的血,不恼不怕,反倒笑了起来。
“我本来就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少夫人嫁进姜家之前,我们宋家夫人可都说了,有意让我当大公子的通房侍妾。
你要是想去告那你就去告吧。就算你告到主母那,老夫人那我也不怕你!
反倒是你俩,要是以后我能成了大公子的通房侍妾。我也算是你们半个主子。
到那时我再跟少夫人要你们到身边伺候。我叫你往东,你便往东叫你们往西你们便往西。惹我不高兴了,我就去少夫人那拿了,你们的身契,让少夫人将你们打发,卖了,你们又如何?!
想要挟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啊呸!一辈子被人踩在泥里头的贱人坯子!”
彩儿说完吐了一口吐沫星子到秀兰身上,不屑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秀兰恼羞成怒,将手中的盆子砸向彩儿,把彩儿推倒,一手捂着彩儿嘴巴,又横了一眼一旁的春兰“压着她的腿!”
秀兰满脑子都是彩儿那句一辈子被人踩在你里的贱人胚子。面露凶光,摸到身边一块石头,手起手落砸向了彩儿。
等看见彩儿额头渗出殷红鲜血时,秀兰一软,果然冒着冷汗。
探了探彩儿鼻处,彩儿还有微弱的呼吸。
秀兰看这状况,想必那彩儿醒来也不会放过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怂恿一旁的春兰,抬了彩儿扔下了旁边的水井里头。
这日宋娴云身边陪嫁过来的丫鬟彩儿迟迟没端水进来洗漱,宋娴云起身喊人时,别的丫鬟才端水进去伺候着洗漱。
彩儿是在宋娴云伺候多年的贴身丫鬟,长得容貌秀丽端庄。宋家让她陪嫁过来,也是想让她在宋娴云有孕时,给姜彦勤当通房侍妾。
宋娴云洗漱完毕,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草儿身影,这时才寻人去找。
起初宋娴云以为是彩儿贪玩偷懒,出了府去,寻了许久,还是不见有人。
等夜幕落下时,彩儿的亲娘岑妈妈始终不见女儿身影,哭哭啼啼的跑到宋娴云跟前去求。
宋娴云也是软心的人,何况彩儿在她身边伺候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宋娴云应了岑婆子,让东梧桐的人去在院子里寻,又悄悄分了几个人到府外去寻。
只是寻到人定,这连半只人影也没瞧见。
“你说这活生生的人能去哪?况且找的时间也颇为长久了,怕不是遇到不测了?”一丫鬟细声说道。
秀兰低头手里有些抖。旁边的丫鬟瞧了瞧秀兰“是天气冷了吗?我瞧你是冷得很。一直在抖着,要不你先回房中歇息?”
秀兰听完手里更哆嗦。“我打小体质弱,一到深秋就开始体寒,这一体寒就会发抖。有机会瞧了郎中,郎中说是从小落下的体疾。”
一旁的丫鬟闻言也没有生疑,人定后,人没寻到,丫鬟小厮也就慢慢回房歇息。
春兰惊慌失措的回到房中,看到秀兰对着铜镜优哉游哉的。
春兰惶恐的站在秀兰跟前“死了,她死在了水井里!怎么办?怎么办?”春兰满头细汗,恐慌万伏。
春兰扭着微胖的身姿,抓住秀兰浑身发抖,半弯着的身体,春兰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脸,如今更是多了一分慌张。
春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说话也是轻声细气的:“嘘!小点声……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就是死了一个丫鬟。分明是她自己失足掉进井里的。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你可冷静些。要是被别人看出什么破绽。那到时候谁也救不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