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语盈姐姐您说的都对,旁人都说是因为上辈子的福得太多,才能投得好胎,生下来就比别人享福。”姜昀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五妹妹。
姜昀自个儿还有些体己话要跟黎语盈谈,想必待会儿也是带不了她的。
黎语盈听姜昀的话,眉头一蹙:“要真是如你所说,那这辈子我还真得多做一些好事。多积点福,才是。
我瞧你这四妹妹继作恶多端,想必下辈子投胎能投胎为奴不是当牛做马都是上上辈子余留下来的福报。”
黎语盈看姜昀隔三差五就回头看一下的跟在她身后胆怯懦弱的五妹妹。
甩了甩帕子,将姜昀的魂给招了回来
“这是胡府,又不是你们姜家。你那继母跟妹妹好歹也念在有外人在场的份子上,不敢过分为难,你我这么久没见过面,难得机遇碰上了就且安心跟我说说话。”
话虽如此,姜昀还是放心不下。她这五妹妹头一次出来见这么大的世面。
柳氏母女真的生了为难的心,又真会念及手足之情和玉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体面。要是当众奚落刁难,这岂不是把怯懦的姜文君往死了逼。
这人好歹也算是跟自己一道出来的,这人还是要照顾几分的。
姜昀着苏桃,停了停脚步。
姜昀与黎语盈一停脚步,跟着身后的四处打量的柳氏母女也愣了一会。
“苏桃,五小姐今日初次出门,又只带了竹青一人伺候,你等会留在五小姐身边。我身边有于妈妈伺候着就行了。”
苏桃会意,点了头,扶着姜文君往坐席上去了。
姜昀见安排妥当,才回头与黎语盈说道:“语盈姐姐,听闻这胡家后花园的景色也是一绝,咋们去后院一边赏着景一边说说体己话。”
黎语盈抬起秀眉,打量了一下姜昀自若的神色。
不应声就由着姜昀拉着往后院去了。
“上回在邱家又说邱家后花园景色一绝,这到了胡家你又听闻说他家后花园的景色一绝。
难不成你每回到别人府中,都事先打听好别人府邸后院景色如何再来的?”
黎语盈这是戏谑话,片刻想起那位清安县主,便道:
“你可知如今那为高高在上,骄横跋扈的清安县主如何了?”
黎语盈明知故问,嘴里扬起闲话的意味
“听闻是被罚入宫里为奴了。”
黎语盈道:“可不是,这郡王阖府被皇上卑姓,这世事难料,报应不爽。
谁能料想到,曾经那位那不把奴婢不当人看的,趾高气扬的县主如今也改名换姓,进宫当了宫婢。
我还特意让人去打探一番,改了什么姓名,听回来的的人说,说改了姓名见什么,哦,是叫卑姵。
如今这卑姵正在宫里落芳庭里当一名洗衣的宫婢,这落芳庭里当差的不是伺候不好主子娘娘的,得罪主子娘娘的,就是一些罚入宫中的罪奴。
在皇宫里头,这进了落芳庭的,就别想着可以重见天日了。”
姜昀听得入神,看黎语盈停顿片刻,姜昀才道:
“郡王犯了这等大罪,就算是死也难填民怨。
清安能入宫为奴,到底还是幸运的。清安虽为宫婢,但凡宫里的皇后娘娘顾念一丝旧情,就算是在落芳庭里也没人敢欺负她。
只是,这清安如你所言,从小在锦衣玉食堆里长大,伺候着的人一呼百应,养成这骄横性子。这真要她当奴,还真是生不如死。”
郡王犯下这等大罪,郡王就算是千刀万剐也难平民怨,只是被流放,清安是郡王夫妇含在心尖里的,想必是不愿清安受流放之苦。郡王一案,涉事牵扯其中的官员,商贾都被判满府杀头,而郡王这始作俑者反倒是阖府保住了性命。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
姜昀神思恍惚,就连黎语盈说那些“这要是因罪入了落芳庭的,要是敢自戕,是灭族的罪名。清安即便是再骄横,委屈也不敢用她父母兄嫂侄儿几十口人命来作陪。
黎语盈话落,看姜昀那满眼都是别有所思就知道,她心里憋了一些话。
“语盈怎知的。”姜昀傻呵呵笑了起来。
到了后院偏僻处,黎语盈停下了步子,两人谈了许久,这会找了一处亭子坐下,姜昀才正色问道:
“提起清安,其实我心里有一些话想问语盈姐姐,但是又怕语盈姐姐见怪。
这事日夜在心里积压许久,不问出来心里总不安,这思虑再三的还是问清楚为好。
这要是冒犯了,还望语盈姐姐多些见谅。”
“你我虽结识不久,但也算是能说得上一句体己话的。看你文绉绉,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我就看不惯。”
两人身高一样,姜昀抬起眼眸,“语盈姐姐那日登府探望我,与我说了好一番话。
这其中说的树大招风,树大,风和日丽时是遮阳乘凉的好地方,花无百日红,天也不是四季都晴着的。
要是遇着个刮风打雷的天,这树大招风也不是虚说的。
语盈姐姐这话刚说完,这郡王府这棵大树就果真遇上了刮风打雷,吹得连根拔起。
那日语盈说的话,给我许多安慰,也让我不惧郡王夫妇二人上门刻意刁难。”
黎语盈一副惘然神色,不解道:“我说的话这有何不妥?何至让你提心吊胆?郡王做的那些恶事,总归是有天爷收他的。”
姜昀看黎语盈一副坦然自若,也不知是装还是真是只是一句随口话,把事给说中了。
心里沉了沉,细声慢道:“这,这怎么就不能担惊受怕,郡王府这报应真的应了语盈所说,这世间的事哪能有这么巧?”
黎语盈看姜昀在这磕着,笑话姜昀有些胆怯死脑筋
“看你长得挺机灵的,平日里也不傻。这作恶多端自然会遭天谴,你还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吓着了。
那些话也是我从宫宴中回府,隔日清晨与我母亲说知清安骄横诬陷你的事,我母亲一番感叹说出来的。
我母亲素来目光长远,她说的话我认为有些道理,去宽慰你时,看你那一副担忧,才刻意说给你听,点通你一番。
这郡王府如今也被封了,除了清安入宫为奴,其余的都发配流放。
你就将心放下来,别胡思乱想一通,自个吓自个。”
姜昀听黎语盈这话说的不像是胡口瞎编骗她的,叹了口气,兴许真是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