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安来后,站在门外约劝了两盏茶时分才把姜昀劝了出来。
姜老夫人闲院里晦气,让严妈妈将一行人都带回去了正厅。
苏桃拿着一蓝白色斗篷给姜昀裹上,扶着姜昀去厅里。
姜昀闹的这一遭,姜佑安又怕又怒,等到了正厅,姜佑安再也难掩怒色
“你这不孝女,还不给我跪下!”
“父亲把女儿哄骗出来,就是想让换个地来罚女儿的吗,若是这样,父亲刚刚何必花费这么多口舌,直接让人闯进去把女儿捆了就是。”
姜昀凝着姜佑安冷冷说道。
“三姐姐怎么可以对父亲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姜月瑶话里轻柔,说时还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门外。
“单凭妹妹能为自愿到道观父亲祖母祈福三年这一点,我这做姐姐的就算怎么比,也是比不上妹妹你孝顺。”
姜昀从看到那些闯进来的小厮手里拿着的东西,姜昀就已经知晓这事定时柳氏母女二人的主意。
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让人捆着口塞木糠,这心思歹毒让姜昀恼怒不已。
“你还敢嘴硬?还敢多嘴多舌竟然无半点悔改!”
姜佑安看姜昀不知悔改拿起架子上的掸子。
“悔改,敢问父亲,女儿这是哪错了?”
片刻姜昀笑了笑:“父亲是觉得是女儿害了县主被褫夺封号,得罪了郡王府。
昨日父亲才逼着女儿给郡王爷郡王妃下跪认错,还把女儿身边婢女逼得自戕。
父亲逼死玉芝不够,看女儿醒来,还想把儿女逼死是吗?郡王府高贵显赫,父亲若是觉得得罪不得,要女儿拿命赔,父亲今日打死女儿就是。”
姜昀步步紧逼姜佑安,姜佑安老脸通红,正扬起的手,姜老夫人摔了茶盏。
姜彦祈这时也进了厅堂“父亲,你这是想做什么,你真想把三妹妹打死吗?”
姜昀料到姜老夫人会相阻,却料不到姜彦祈会出来。
“祈儿,考榜在即,你不在院里好好温读诗书,怎么跑到这来!还不赶紧扶二公子回去!”柳氏竖眉,这亲生的跟自己不亲,跟一个外人倒是亲近的很。
姜月瑶更是怨怼“哥哥对三姐姐还真是关心。”
“娘,我不回去,昨日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瞒着我。
父亲,这事本就是郡王府仗势欺人,这事错本就不在三妹妹身上。”
“来人。还不快将二公子扶回院子去!”柳氏听这话更是恼怒。
姜昀心里一软,侧过身望着姜彦祈一眼。
柳氏再次怒呵,门外小厮进门就把姜彦祈架了出门。
姜昀脚底一软,颤抖身子,苏桃紧忙上前扶着。
姜彦祈这番一闹,气氛也缓和不少,柳氏与姜月瑶是恨得直咬牙。
“昀丫头,你怎能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伤你父亲。你父亲一向疼你,怎么舍得真要你命。
你二位哥哥即将考榜,你和你妹妹也要寻一门好亲事,郡王府高贵显赫,哪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
在郡王爷郡王妃面前让你认错,为的也是姜家,为的也是你啊。”
姜昀听姜老夫人的苦口婆心面露难色。
“昀儿能理解祖母父亲苦心,但昀儿问祖母一句,父亲祖母要昀儿赔罪,昀儿赔便是。为何昨日还要逼的玉芝自戕。
为何今日还要让小厮手中拿着木糠绳索闯进昀儿院中。
玉芝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在姜家伺候多年,即便是犯了错也不至于死后还要遭这罪苦。”
柳氏看姜老夫人望着自己的神色,慌着解释道:
“儿媳是想这玉芝是犯了家法抱罪自戕死的,指不定怨气深重,留在府邸阴魂不散。
又怕她心有不甘去了阎王殿胡说,儿媳这么做也是为了家宅安宁。”
“柳姨娘,玉芝这犯的是哪条家法?抱得是何罪?”
“自然是昨日冲撞了贵客,仆人自戕那是对主子大不敬。”
“玉芝忠心护主在柳姨娘眼里竟落得强添的两条罪名。
也难怪姨娘你要木糠塞口这般恶毒,姨娘是怕你强加无须有罪责让玉芝走的冤屈去阎王爷那告你吗?”姜昀横了一眼柳氏。
“你,你信口雌黄!”柳氏也不只是怕还是怒。
“我看三姐姐刚刚那番说辞才是强加无须有罪责吧。”
“口塞木糠是太过,这也是你这当主母的失寸,这要传入去,我们姜家落得一个苛待家仆的名声你该如何?”
姜老夫人这话骂的是柳氏,其中含意却是说给姜佑安听的。
“母亲,昨日我们本已经安抚好郡王妃的怒气,偏偏被贱婢顶撞几句,又惹得郡王妃大怒。
且昨日她还敢满口胡言,当着宫里来的公公跟前自戕,这样恶奴,她死后我们姜家要是还好生安葬,这话传出去才让人笑话我们姜家不会管教家奴!”柳氏一副正经道。
“柳姨娘你这话说的也不昧良心,郡王王郡王妃夫妇二人以赔礼借由上府为难,玉芝不过是说出事实情,在姨娘心里,那些话成了满口胡言。
姨娘恬不知耻的打压着我去刻意讨好郡王妃也就罢了,眼下还要替郡王夫妇二人美言歪曲事实吗?
姨娘怕人传我们姜家管教家奴不严,就不怕外头的人笑我们姜家阿谀献媚而妄顾人命?!”
姜佑安刚刚平下去的怒气,又被姜昀这一番话惹得恼羞成怒。
姜昀看姜佑安气势冲冲下来站到自己跟前,片刻一嘴巴子又打了下来。
姜佑安这一掌打的姜昀踉跄,苏桃扶着姜昀,姜昀捂着生疼的半边脸,笑了笑。
“难不成女儿说错了吗?父亲,你怕得罪郡王府阿谀奉承郡王夫妇二人,父亲为的是姜家前程。
可父亲,你就笃信郡王府值得讨好?父亲,你当真你日后不悔今日所为?”
姜佑安渗出一身冷汗,直觉刚刚的手生疼。
“三姐姐敢跟父亲这样说话,三姐姐这是疯了吗?”姜月瑶温声细语。
姜老夫人拍了拍茶几:“都说父慈子孝,我看你们是疯魔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
还有你,昀丫头,你是在我跟前养大的,我一向最疼你,今日你怎么敢这般忤逆,说出这样话!”
“祖母,父亲,昀儿今日只有一事所求,只求祖母父亲答应,让昀儿替玉芝置办一口好的棺木,好生安葬玉芝。”姜昀不忿道。
“只是一个奴仆,三姐姐为她忤逆威胁父亲祖母,三姐姐还真是心疼她。”
姜月瑶看姜佑安个姜老夫人神色黯然,生怕心软遂了姜昀意。
“老爷,母亲,这哪主子在府里替一个下人大操大办丧事的。何况三小姐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替一个自戕奴仆操办丧事。”柳氏也补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