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日小路子来说,皇后得皇上恩准,今日召了长孙太夫人入宫,奴婢还听闻前朝都在议论说东宫一直空着,不利于国本稳固,二皇子如今年长,又是嫡子,说是应该要司天监观星测日,选出吉日再与礼部统筹册封太子一事。”
舒意欢一直无心前朝政事,也不喜欢听那些红衣官袍两面三刀的嘴脸,红芍午时听闻的消息也就当不要紧的事过了就过了。舒意欢今日动了东宫的念头,做奴婢的自然要跟随着。
舒意欢冷笑一声,长长呼吸了一口气。“由着他们跟皇上闹吧,三皇子也应该知晓此事。明日三皇子来平安,你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打发他回去。”
“娘娘这是要做什么?殿下一向谦逊,奴婢担忧殿下没有这野心,到时白费了娘娘心思。”
舒意欢不言语,神情淡漠的看着那摇曳的红烛,轻声呢喃
“身在帝王家的皇子哪个不想当皇帝的。”
一夜风雨,将近三更才骤停,拂晓晨光打入紫阳宫,合欢挂着昨夜雨珠,透着微光晶莹剔透宛如琉璃宝石。
负责洗漱打理的宫女一早就在外面侯着,等太监捏准时辰,细嗓子一喊宫女就有序进入寝宫。
齐煜洗漱完毕便去了余欢殿请安。昨夜一夜伴着窗外风雨,舒意欢的话在齐煜脑中不断重复。就连到了半夜寒气逼人齐煜也觉得浑身燥热,心里的野兽一点点噬咬破笼而出。
“娘娘说殿下今日的请礼就免了。”红芍轻声说着。
“我有要紧话要与母妃说,还请姑姑去通报一声。”齐煜语气与往日里一般谦逊。
“殿下,昨夜里娘娘感染了风寒,身子不适现都还睡着,现在太医都在殿下侯着呢,殿下要什么要紧事可以让奴婢转达给娘娘。”
“不必了。等母妃身子好些,我晚点再来,好好照顾母妃。”
红芍低头应是,余光瞧见今日齐煜一身不合年纪的暗青衣袍,佩戴的白玉格外显眼。
齐煜一日去了余欢殿三趟,每回以贵妃娘娘入睡了挡在了门外,自己在后宫游荡无果,前朝百官立太子之事劝谏声比昨日更甚。
齐煜不娴熟把玩着手中两颗玉珠,玉珠掉落再捡起,再掉落。直至日落西山,黑夜吞噬最后一丝余光。
皇上一直以二皇子年幼,国本稳固太平为由久久不立为太子,二皇子为嫡子,有皇后和长孙家撑腰一向骄横惯了,性子孤傲善变。皇上明面不急立太子的说法过于牵强,到底是打压长孙家族在朝中势力根基,还是因二皇子未经磨炼,不堪大任才一直有所思虑?
齐煜阴沉着脸,自己养在淑贵妃膝下后一时风光霁月,皇后与淑贵妃表面和气,实则皇后早就把淑贵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要是皇后嫡子日后登基,于淑贵妃也不利,况且淑贵妃无子一直将自己视为己出,舒贵妃无论为自己还是为舒家都会替自己筹谋。
养母舒家虽没落,平定侯身子骨不适,不参与朝政,在府中养病是个闲散侯爷,但在朝中军中都还有根基,生母刘氏外家祖父刘以德六部之首也可归为自己一派。
可这刘家舒家也不及一个长孙家和有顺位入主东宫的名分。
齐煜漆黑眼珠面如寒铁,昨夜舒意欢意味深长的眼眸如百虫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