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甘露脸上的指印,那分明是提醒自己,打的不是一个丫鬟,而是自己的脸面。
堂下气氛就像凝固了一般,柳氏屏气敛息道:“你有没有说了中伤大夫人的话?”
“奴婢不敢!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都不敢说羞辱大夫人的话!夫人明查,老爷明查啊!”如夏连着磕了几个响头,也不知是真的冤屈还是刚刚那一幕吓怕了。
“玉芝,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如夏中伤大夫人?凡事向来讲理据,若是你非亲耳所听,半途听闻就去把人给打了,这是犯了家规的!虽你口口声声说身契投的是舒家,但在我们姜家,受的自然是我们姜家的家法。”
“主君主母明鉴,玉芝自随大夫人入了姜家的门,生是姜家的人,死了也是入九泉跟随大夫人的魂,对姜家绝无二心,如夏诋毁大夫人也是奴婢亲耳所听,至于说了哪些诋毁大夫人的话,奴婢每次想起心如刀绞,恕奴婢不能如实陈述。”
“你血口喷人!老爷,夫人,奴婢对天发誓,绝无说了半句诋毁大夫人的话!”
“奴婢也可对天发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玉芝竖着三个手指,一脸刚毅。
“其余人聋了还是哑了。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如实禀告,有赏!”姜佑安手指轻敲木桌,刚刚姜昀给甘露那一掌,姜佑安心里便有所思虑。
“老爷说得是,这两人一张白口红舌的都说自己没过错,这样审就算是审到明天也问不出个结果来,底下个丫鬟婆子谁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实情都如实交代。”
柳氏得意的瞄了一眼底下的丫鬟婆子,姜昀余光略过姜月瑶,姜月瑶一脸笃定的看着齐齐跪在那的丫鬟婆子,坐姿也慵懒许多。
安静片刻,一个丫鬟从丫鬟堆里发了声:“奴婢能证实如夏姐姐所言非虚。”
“哦?你叫什么名字,如何证实?”柳氏抬眼看了看“到跟前来说。”
丫鬟弯着腰走到跟前,跪了下来,继续道“奴婢名唤时儿,前日刚到王姨娘院里伺候,到姨娘院里头,这几日一直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如夏姐姐身边当差,奴婢从未听闻过如夏姐姐说过诋毁大夫人的话,如夏姐姐日日在姨娘身边伺候着,只有昨日才去过厨房,去是还是奴婢跟着一起的,像如夏姐姐所言,炖好莲子羹回的路上如夏姐姐就被旁的玉芝推到在地上,不由分说的就按着如夏姐姐打了好几个嘴巴子。奴婢,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老爷,夫人明察。”小丫鬟胆怯的磕了几个头。
“父亲,姨娘,昀儿有几处不懂,要问时儿,还请父亲姨娘允许。”
“嗯。”姜佑安淡淡的应了应。
“时儿,你刚刚说前些日才被分到王姨娘院里,随在如夏身边当差,前些日子是何日?”
“三日前。”
“三日?”姜昀笑了笑“你说日日在如夏身边寸步不离,这寸步不离是吃食,洗漱,伺候,歇息都在一块吗?”
时儿点了点头,姜昀神色变了变:“这倒是奇了,在我身边贴身伺候着的苏桃都没这般寸步不离,有时我去祖母那苏桃还得在门外侯着,如夏是王姨娘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有时总归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你也在听着?”
时儿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声音却哆嗦起来“姨娘与如夏姐姐的体己话又不是见不得人,奴婢在身旁听听自然也是无碍的。”
“你怎么就觉得我说的体己话就是见不得人的。”姜昀抬起眼眸。
姜月瑶气败的冷笑“姐姐你这话也未免太过牵强,时儿不过如实说来,姐姐吓唬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