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公子近日跟常家走的近,刚刚奴婢在四小姐院里还瞧见了那常家管家身后带着几个小厮将几个木箱抬进了老夫人院里,四个小厮抬一个箱子,那箱子重得连木担子都弯了下去,也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甘露神情夸张,眉间飞起说得起兴。
“姜彦勤那小杂种心思缜密,城府也极深,掌管府中大小事务也半年多了,表面恭顺听从,小小年纪见风使舵的本领倒是学会了不少。派去盯着的人拨去一茬又一茬也找不到他一点错处,若是我们的二公子能学得他这哥哥一丝一毫的狡黠,我也不用天天替他操心。”柳宁湘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区区一个小小的常家,能翻出什么大风浪来。常家和那杂种的用意,用脚指头都能想的出来,常家想攀我们姜家这门高枝,小杂种想借常家争得几分脸面,两个阴沟里的臭虫,成不了火候的。不过你也盯紧了,别到时候让这小杂种长了本事,翅膀硬了飞上去捅了一个大窟窿。二公子那边也要盯紧些,别让他跟常家有往来,特别是常家女眷。”
“奴婢明白。”甘露双目看着柳宁湘慵懒姿态,怯怯笑了笑。
四个丫鬟举着大扇子扇风扇的半天,手臂酸得使不上劲。屋外太阳正值半空,打在朱色瓦砖上扎的人的眼睛都抬不起来。屋里闷热,背后的衣裳被热汗浸湿透了,散出一股酸臭的味道。过了半个时辰,几个丫鬟头发已经湿透黏成一块汗珠从脸颊滴到落地上。
“是没吃饭吗?”柳宁湘愠怒声色。甘露赶忙到外堂挑着站岗的几个丫鬟进来换了一批人。
屋里进进出出,等日落西山时,院里的丫鬟也都换尽了。
夜幕落下,过了各院主入睡灯灭,寂静虫鸣四响时,丫鬟住居里房内,在柳宁湘院里出来的丫鬟个个耷拉着脑袋,手柔弱如丝的捏着脸有一下没一下的。双眉紧皱在一块儿。
“青儿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秦玉你们怎么个个都提不上精神气人了。都回到屋里休息了还不高兴吗?”
被柳宁湘打发到姜昀院里当差的丫鬟一进门看着一群平日里趾高气扬,今儿个个蔫头耷脑的。心里忍不住打趣。
“呵,恬儿妹妹也不用挖苦咋们,府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是夫人派去三小姐院里的,合着又是跟我们住一屋里头。三小姐一不高兴,不拿你撒气,拿谁撒气?指不定明日三小姐让你给她举着几斤重的扇子给她扇一整天的风还得灰溜溜的回来忍气吞声。好歹我们也是有夫人的赏赐的!”那叫青儿的丫鬟尖嗓翻眼,满口吐沫星子冲着那丫鬟讥讽道。
自个被夫人分到三小姐的院里头伺候,在三小姐院里得不到三小姐高看一眼,每日回屋里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每日得的不同赏银,受着一群人的嘲讽。
“呦,青儿姐姐也不用说这么刻薄的话,三小姐院里头每天都有一大块冰抬进来放在身侧。那冰凉快得很,拿个小扇子在旁侧轻轻扇个风就行了。哪用得着我去举那几斤重的大扇子,苦巴巴的扇一天。”恬儿反瞪着鼻子眼睛反讽道。
“你这丫头婢子说话什么意思?!在三小姐院里伺候一段时间仗着有三小姐给你撑腰想冒尖?我看你还不够这资格!”
屋里几个丫鬟个个怒气冲冲,卷起袖子,蹭的一下在床里跳下来,瞪着鞋子涌到恬儿跟前。
青儿离得近,话落就扬起留着长指甲的手,一掌掴了下去。
恬儿蜡黄的脸上立马印上了五个鲜红手指印。用力过猛指甲刮破了脸皮,渗出殷红的血液,血腥味也慢慢充斥在房中。
恬儿捂着脸,摊开手看那一道鲜血,瞪着可怖的杏眼,发狂一样伸手将青儿推到在地,后面涌上前的丫鬟按着恬儿,一番撕扯。场面混乱不堪,尖叫声,怒喊声还有哭咽声。